在官場上也算是有些眼力勁,立即就覺察出其中的不對。
這幾日陸鳳儀將他使得腳不粘地,已經讓他大大地不滿。可是人家如今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有傳聞說此人這次調回京城是要大用的。歷來,官場上有個潛規則。一旦官員被髮派去南京六部之後,政治生命就可以宣告結束了。不能夠從南京那個養老院調回京城的,大多是有背景之人。
看來,這個陸鳳儀後面一定有大人物做後臺。
真是一個令人羨慕嫉妒恨的傢伙。
不行,這傢伙實在太得意,怎麼著也得殺殺他的苗頭。
管考官心中冷笑,你們大人物想做成一件事,總得有我們下面的人扶持才是。一味耍上司的威風,哼,這次定然你看知道我的厲害。
於是,管考官就將天字號考棚的所有考卷提出來,仔仔細細地看起來,試圖在卷子裡找出不同尋常之處。
因為卷子都謄錄過,又糊了名字,也不知道哪一份是天字三十號。
按說,既然陸鳳儀既然同三十號考生有勾結,肯定事先將考題洩lu出去了。如此一來,那個考生定然先叫作題好手將文章事先作好,然後背下來。
恩,如此一來,就未必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所謂的作題好手,大多有固定的套路,知道怎麼答才能拿高分。
恩,只需將這其中一些老生常談的卷子通通刷掉,專一選取那種內容立意都非常新穎的送上去就是了。
抱定這個主意,管考官當下就開始閱卷,這一看不要緊,倒將他看糊塗了。
也不禁抽了一口冷氣:實在是作得太好了。
一個考房,三百多份卷子,按道理,要想找到內容立意都非常新穎的文字也不容易,能有一兩篇就算是不錯了,其他卷子大多寫得規矩,以不出錯為上。
可這房的卷子卻是奇怪,一個個都做得上佳。其中很多觀點都發人深省,其中也不乏離經叛道的地方,看得人擊節叫好。
最奇怪的是,這樣的卷子竟有十多份,都是篇精美。
管考官也是賜進士出身,對於文章學問也有興趣,頓時就看上了勁。
這一看,時間就耽擱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明遠樓的更夫敲響了寅時的更鼓,他在駭然發現自己已經誤事了。
果然,就有一個書辦急衝衝地跑進來,一臉的慌急:“管大人,我的管大人呀,你怎麼還在磨蹭。正副主考大人都在大堂上等著定元呢!”
管考官有些尷尬,輕咳一聲,問:“其他房的卷子定下來沒有?”
書辦道:“其他房的卷子都已經定了,交上去了。”原來,科舉考試的卷子並不由正副主直接稽核,而是分房閱卷,讓各房的考官定奪之後才交上去,兩個主考只負責定名次。
天字號的卷子遲遲沒交上去,這第一場的名次自然沒辦法定。
“我這就去。”管考官應了一聲。
書辦道:“大人你趕緊些,陸大人都惱了。聽說天字房的的卷子還沒到,都氣得摔了東西,還說管大人你消極怠差。”
管考官臉色難看起來,可他涵養卻是不錯,道:“陸大人性子急了,卻是讓人無奈的。”
可書辦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惱了。
書辦道:“也不是,其他房也有交卷子遲了的,陸大人也沒說什麼呀!可從頭到尾,他都在不停地問天字號的卷子定下來沒有。”
“還真是迫不及待了!”管考官惱火地一拍桌,將單獨放在桌一邊的幾分卷子拂到地上。
這幾份卷子看起來有些可疑,文章做得老成,空洞無物,偏偏又叫人挑不出錯來。顯然是作題好手所為,包不準其中就有舞弊情由。
他剛才還猶豫是不是給陸大人留一點臉面,將這幾份卷子也一同帶過去。
現在好了,既然你陸大人吃相難看,咱也不客氣了。
發了一通火,管考官又喝了一口茶水,將那十幾份寫得新穎的卷子拿了,同書辦一道去了大堂。
包應霞和陸鳳儀已經看完了其他房的卷子,將一堆得用的文章挑了出來,放在大案上面,其他房的考官也都候在那裡。
包應霞還是那副從容淡定模樣,點點頭:“管大人來了,正等著你呢。”
陸鳳儀則黑著張臉,破口就罵:“管大人真是從容啊,卷子可選好了,讓我和包大人等著好生焦急。”
“選好了。”管考官將卷子遞了過去。
“這麼多?”包應霞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