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是寫得不錯,將送客時的離情別意寫到了極處。又是柳葉,又是秋風,又是江水,情景交融,渾然一體,看得人心中惆悵……怎麼,你也想仿照這寫一篇。還是別折騰了,再怎麼寫也寫不過小閣老的。”
“我說過要仿寫嗎?”。吳節一搖頭,走到案前,提起筆來,微一思索,就挽起袖子,慢吞吞地寫了下去。
雖然對吳節非常地不看好,可依依內心中卻突然有種盼望:沒準,這書生還真能寫出好的詩詞。我家姑娘剛才對他如此恭敬,想必此人定然有些幾分才氣。就算比不上小閣老,可只要能有其三分水準,也算是一篇不錯的作品,足以讓彩雲姑娘挽回一些頹勢。
一想到這裡,依依就再也沒辦法同吳節生氣,忍不住走到吳節身邊,定睛看下去。
只看了一眼,心中卻是猛地一跳:這字…···寫得實在是太漂亮了,至少是大宗師級的水準。或許……或許他的詩詞也會同樣漂亮
其實,所謂的名妓相貌上真的不是太要緊,至少不是長得太醜,風月場煙花行中的女子,誰不是生得千嬌百媚,以色事人不過是等而下之之事。士大夫、讀書人們追捧的名妓也不是看你生得如此,長得漂亮與否,而是看你這人是否才華出眾。不但要言談風雅,還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無一不會。
因此,清館人們從五歲起就會被養在樓子裡,遍請名師教養,用十年寒窗來形容也不為過。等到年滿十五了,這才出來見客。
同樣的流程,同樣的教育手段,真正的名妓其實區別不大。
而依依目前就拜在彩雲門下學習,在她心目中,彩雲即是她的姑娘,又是她的老實,心中自然十分牽掛。
真說起來,彩雲和湘月其實也沒辦法分出長短來。
之所以被人家奪去了花魁的頭銜,還不是因為湘雲每過十天就有新詩新曲問世。
其實,古代的清館人有些像後世影視明星,因為古代娛樂業落後,其受追捧的程度比起後世還要厲害三分。
而古代的詩詞除了士大夫們用來抒發情感之外,還有一項功能----當流行歌曲在老百姓中傳唱~-而名妓就是傳播這一藝術形式的歌手。彩雲姑娘是有才,一手琵琶尤其出色。
可這大半年來,來來去去就那三五首詩詞,都審美疲勞了。
這一點,有些像後世一曲成名的歌手,一張嘴,就只會那首成名曲。不像真正的天皇巨星,沒個季節都有新的專集問世,每個專集中總有那麼一兩首經典之作。
從這上面來看,彩雲輸在有御用詞作者的湘雲手上,並不冤枉。
&ef2nbsp;吳節的字是漂亮,可一開始並不寫詩,而是先醞釀情緒。他先提筆在紙上胡亂寫了十幾個字,想了想,又抹掉了:“換張新紙。”
“你究竟在幹什麼呀?”
吳節也不回答,又寫了一行字:花落誰家我來定。
“換一張紙,現在重新開始。”
第二百五十九章煙花行的傳承
吳節將那張試筆的紙團了,扔進火爐裡好看的小說。
一團耀眼的火光在爐中一閃而逝好看的小說。
“你寫了半天,結果就寫了這幾個字?”依依有些惱怒,以為吳節不過是戲弄自己,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懷疑。
此人大言炎炎,可鼓搗半天,卻沒寫任何東西,難道是真寫不出任何東西來,因為將話說滿,如今卻下不來臺?
“算了,你還是別寫了,再寫也寫不過小閣老的。”
“我說,換一張紙,現在重新開始。”吳節的語氣越發平淡:“嚴世藩很厲害嗎,難道就沒人能寫過他?”
“若論才學才氣,七子或許能與之比肩,可但論詩詞一物,小閣老比這七人卻要強上許多,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依依正要再說,可看到吳節鎮靜的神情,卻還是下意識地重新鋪開了一張上好的暗金宣紙。
上半年的時候,彩雲姑娘初到北京,靠著一手絕妙的琵琶和婉轉悠揚的歌喉,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就奪得了京城花魁名號。可就在這兩個月,湘月去異軍突起,將彩雲姑娘壓得抬不起頭來。
之所以如此,還不因為湘月一味求新求變,背後又有嚴世藩這個詩詞大家,每十天就有一首新詩問世,且篇篇精美。
有這麼一個宗師級的詩詞語好手在背後支援,彩雲雖然才藝絕高,可唱來唱去就那三五首詞曲,想不輸給湘月都難。
小閣老的詩詞的確作得極好,能夠在這上面與之一較量長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