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被人無視的感覺都不會好受,更何況對方還是潘士勳至親的人,潘士勳心裡堵了一股氣,像是較勁一般,潘陽不理睬他,他也不搭理潘陽。
父子二人就如同陌生人般,開啟了冷戰模式。
其實潘陽不是故意要冷處理潘士勳,而是打心眼裡就不想搭理他,要擱其他事還好說,大不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就攆她爸滾蛋的事沒得商量,想攆她爸滾蛋是吧,她先把他潘士勳攆滾蛋再說。
等張學蘭把所有菜都端上了八仙桌,潘士堯才把炮仗搬到大門外,用菸頭點燃。當然,點炮仗前,他還不忘叮囑秀英趕緊把他閨女耳朵捂住,可別嚇著他閨女了。。。
外頭一陣噼裡啪啦響,潘恆春先坐了上座之後,其他人也陸續坐了下來,坐不下的幾個孩子就端碗筷站著吃。
臨過年回來前,潘士堯從他好哥們田旭剛手裡頭搞到了一瓶茅臺。潘士堯開了酒,先給潘恆春、潘陽酒盅裡各倒滿,給他自己倒一盅,又給潘士勳倒了一盅,最後才問潘士松道,“士松,要不要來一盅嚐嚐?”
“要嚐嚐!”話音剛落,潘士松就從中案長條桌上取了酒盅過來,接了一盅酒。
張學蘭攔著潘士堯,絮叨道,“士松還小,給他一點就成,別給他喝太多。”
潘士堯笑道,“娘你放心,士松能喝點,大過年的,我們圖個開心,都喝點沒事兒,娘你也來點。。。”
說完,潘士堯也給張學蘭倒了一盅。
張學蘭雖然不識字,但看潘士堯手裡酒瓶和剛才拆下來的外包裝,就知道不會便宜,忍不住問道,“這東西多少錢?”
潘士堯給他娘比劃了數字,笑道,“九塊錢。”
張學蘭瞪大了眼,張了張嘴,半響才發出聲音,“九塊錢?!死小子,你瘋了啊,買這麼貴的酒!兩毛錢一斤的散酒喝著不就好了?”
潘陽道,“哎呀,買都買了,我們喝好就成!”
這第一杯酒自然要老頭子潘恆春來起詞。潘恆春端著酒盅望了潘士勳一眼,別有用意道,“我老了,沒有別的盼頭,第一盼望兒孫爭氣,第二盼家和萬事興。”
說完,潘恆春先幹了酒,其他幾個爺們也都跟著幹了,至於張學蘭和秀英,則是能抿多少就抿多少。
輪到潘陽起詞,潘陽想了想,方才舉杯道,“我也有兩個盼頭,第一盼兒女能成事,第二盼兒女有報恩心。”
這是潘陽發自肺腑之言,穿到她爺爺身體裡這麼久,潘陽從未像現在這樣迷茫過,讓她吃再多苦受再多累她都不怕,怕只怕教育不好眼前的幾個孩子,遠的不說,單看潘士勳,就已經開始往她記憶中的那個二大爺開始發展,她大爺和她爸,她不擔心,因為他們是她爺爺最孝順的兩個孩子,剩下還有潘士雲和潘士告。。。
潘陽生怕再把他們養成白眼狼。。。
可是古話又說得好,一娘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古時皇帝老子必然是人中之龍,萬能如皇帝老子都不一定教育好他的所有兒子,她潘陽又哪來的自信敢拍胸脯保證能把這五個孩子都教育好?
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待他們問心無愧,其餘的,愛咋咋地吧。。。
酒過三巡,所有人都吃得身上熱乎之後,潘士堯喊了一聲潘士勳,有心替他解圍,道,“士勳,快敬阿噠一杯,阿噠為你的婚事可沒少操心,跟阿噠喝一杯。”
潘陽酡紅著臉,抿嘴笑了笑,沒吱聲。
方才不僅潘恆春話裡有話,潘陽又何嘗不是呢,無論是潘士勳心虛也好,通透也罷,他總歸是聽明白了兩位長輩話裡的意思,一時間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潘士勳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舉酒盅對潘陽道,“阿噠,昨晚是我錯了,你別跟我計較,錯的地方我一定改!”
此時潘陽不想緊著問潘士勳,你到底哪裡錯了?你要改什麼?
再逼他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只會徒增他心裡的怨憤,潘士勳能擺出個認錯的態度來就已經算是下了大勇氣,潘陽也不是咄咄逼人之人,當下喝了潘士勳敬的酒,別的也不多說,只是道,“你心裡有數就成。”
話雖如此,不代表潘陽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但絕對要保持觀望態度。
潘士勳倒也下了狠心,敬完潘陽之後,他又分別跟潘士堯、潘士松兩兄弟喝了酒,道,“大哥,士松,我有時候講話不經過大腦,你們別放在心上。”
潘士堯當大哥的,自然不能小心眼,拍了拍潘士勳的肩膀道,“我們兄弟幾個是該互幫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