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實在有心無力。”
此時此刻,若是換成潘兆房,很可能就跟潘陽翻臉了,可潘兆豐多鬼吶,儘管心裡很不爽,可面上還是一副我能體諒的模樣,嘆口氣道,“我也知道為難大哥了,要是大哥碰到好頭緒,可別忘了你兄弟呀。”
潘兆豐會做表面工作,潘陽又何嘗不會,瞎扯淡道,“成,碰著好頭緒了我跟你說。”
只要不撕破臉皮,兄弟就還是兄弟,這兩人在後崗頭上私談了許久,惹得張學蘭不滿,私下裡跟潘陽嘀咕道,“潘兆科,你怎麼還跟那種人往來,你忘了當初窯廠出事,他兩口子是怎麼吵嚷著要分開的了?”
潘陽忍不住喟嘆了一口氣,扭頭反問張學蘭道,“那你呢?你忘了當初王家美偷你錢,又是怎麼跟你幹仗的了?那你還上趕著給她忙活這又忙活那?”
張學蘭不吱聲了,好半響才找著理由,道,“好賴她是我二媳婦,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兒子跟我孫子份上,我也不能再繼續鬧下去吶。”
潘陽笑了,“潘兆豐還是我潘兆科的親兄弟呢,只要我阿噠活著一天,我哪能對他不理不睬啊。”
瞧見張學蘭撇了撇嘴,潘陽又道,“學蘭啊,無論什麼事,哪有絕對,只要不是殺人的仇恨,總會再有往來的,我現在可算是明白了,萬事留一線,今後總有用到別人的時候。”
一場雪之後,氣溫驟降,寒冬臘月對於老農民來說,就是休息的季節,他們不像上班族那樣,不論季節,不論風吹雨打,該上班的都得照常上班,老農民們徹底休閒了下來,就連窯廠的工人,都沒臨時工可幹了,全都閒在家裡,要麼在生產隊門口下象棋侃大山,要麼就找幾個人往八仙桌前一坐,打牌搓麻將。
無論哪種娛樂活動,潘陽都不感興趣,說到底潘兆科是男人身女人心,潘陽寧可在家睡大覺,也不願跟那群糙漢子混在一塊,張學蘭看她閒得發慌,索性給她找了個事幹,家裡的豬圈該整修了,豬圈還是老式的石頭圍欄,也沒個水泥凝固,零散的大石塊堆起來,前兩天干脆直接坍塌了一處,再不修整豬都該跑出來了。
好賴潘陽是個燒磚的漢子,雖然技術沒蓋房的泥瓦匠好,但修個豬圈還是沒問題的,抽了個不下雪的日子,潘陽讓潘士鬆開拖拉機從窯廠拉了些碎磚頭回來,閒來無事就整理豬圈。
有時候潘士松也會搭把手幫潘陽幹活,可姚祺妹眼見就要生了,潘士松一顆心都撲在了媳婦身上,哪裡還有閒心去幹別的吶,此時的潘士松恨不得時刻粘在姚祺妹身上,還總是會問,“感覺怎麼樣了?肚子疼不疼?我閨女快來了沒有?”
或許是潘士松的天天唸叨起了作用,這天半夜,姚祺妹肚子開始細密的疼了起來,其實這幾天都有出現時不時的陣痛,只是姚祺妹並未放在心上,後來實在是越疼越厲害了,姚祺妹才迫不得已拿腳蹭了蹭潘士松的,直到把潘士松蹭醒為止。
姚祺妹倒是想用喊的,可她這會兒疼得連喊得力氣都沒了。
潘士松轟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眼都還沒睜開呢,套上長褲就下床,嘴裡道,“你等著,我去開拖拉機。”
潘士松這一通折騰,把外公也給折騰醒了,整明白怎麼回事後,老頭子囑咐潘士松道,“把你阿噠娘都喊過來,多個人多個幫手。”
潘士松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疾步朝老家的方向去。
大概是因為有心事,潘陽上半夜睡得一直不踏實,翻來覆去睡不著,下半夜剛想迷迷糊糊睡著,就聽見大門聲響動,潘陽一個激靈,立馬披了衣裳起來,把張學蘭也喊了醒,張學蘭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道,“誰啊,大半夜的來敲門。”
潘陽低聲道,“我去開門,估計是小妹要生了。”
聽潘陽這麼說,張學蘭瞬間睡意全無了,也跟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裹上棉襖,套上棉褲,趿拉著棉拖鞋,經驗老道的開始準備東西,並且指揮潘陽道,“兆科,廚房的柴禾是乾的,你讓士松把柴禾都鋪在拖拉機上,西頭間有兩床破被,也一塊抱著鋪在柴禾上。”
張學蘭嘴上安排著,手下也沒閒,小包被、尿布、貼身穿的破衣裳、衛生紙。。。挨個收拾出來後,張學蘭又把東頭間她和潘陽睡的兩床厚被都抱著,一塊放在了拖拉機上。
潘士松心急火燎,嫌他娘動作慢,不停催促道,“娘你快點,太慢啦。”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著急忙慌,若是太急了就容易少帶東西,潘士松的連聲催促,整得張學蘭腦瓜子疼,沒好聲道,“哪有這麼快就生,不用著急!”
大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