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雨沐那個不言悲傷的樣子,心裡還是湧上了淡淡的傷感。
“流七,我把劍帶來了。”顧雨沐看著面前的幾個大字,淡淡的說道:“我知曉你雖然不會武藝,卻很喜歡我手上的長央劍,本想著奪位之後我再送你,可惜你先走了,劍也被折斷了。”
他抽|出劍,劍身仍在,只是在中間有著一條細微的裂縫,明顯是被折斷過的樣子。那是被莫闕親手摺斷,又被莫闕拿在手中重傷了顧雨沐的劍刃。
顧雨沐的眼神有些冰寒。
“流七,斷劍送你終歸是不好,不過,想來你也沒有辦法再向我抱怨了,呵。”顧雨沐平靜的說完,將劍放回了鞘中,伸出手,在墓碑上輕輕的拍了拍。
那聲輕笑,也不知是在笑景流七,還是在笑他自己了。
“你與我不同,你喜歡江湖,我卻是終生要束縛在宮中的命。”顧雨沐微微眯起了眼,眼瞳中微波盪起,“不過,我會走遍大好河山,再回來告訴你那些你沒有看過的美景。”
顧雨沐和莫闕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是奇怪的,兩個人身上卻有著一樣的特性——那種不言而喻的溫柔。
十里折藍抬眼看了眼在群山間幾乎要消失的夕陽,突然開始想,齊歡去後,若是她再失去了一個君白月,她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群山不語,細水無聲。
唯有墓前輕淡的話語聲,在輕輕的撩動著人心。
顧雨沐說了很久,有以前的事情,也有以後他的打算,他看著墓碑的眼神還是那樣的溫柔,像是眼前的碑不是一個冰涼的石頭,而是含笑的景流七本人一樣。
群山吞沒了最後一寸光輝。
十里折藍聽到了蛙鳴聲,此起彼伏,像是在為景流七唱著悼亡歌。顧雨沐在墓前站起,沒有回頭,他像是在看遠方,在看景流七最想去的遠方。
“十里,我不會放過怡紅樓的人。”他突然說道。
十里折藍沒有說話,這是顧雨沐清醒之後第一次明確的向她表述了對於怡紅樓的態度,堅決的。
蛙鳴聲越來越大了,顧雨沐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十里折藍,“怡紅樓太過狠毒了。”
景流七屍體放在棺材中一月未腐,雖說是讓痊癒後的顧雨沐能趕上他的葬禮,可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怡紅樓放在景流七身上的毒,讓他永遠保持在了死時那樣的狀態,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就好像是在告訴所有人,景流七沒有死,只是睡了一樣。
太過殘忍了,對於已經清晰的認識到他的死亡的人來說。
顧雨沐從來,都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
登基之日,吾愛示眾
————小劇場————
問:皇上,你登基那日,頭腦清晰著嗎?
顧雨沐:自然。
問:那日,你宣佈要與皇后成婚之時,也是清醒著的嗎?
顧雨沐【挑眉】:自然。
問,那你知道,皇后知道你宣佈了這條訊息後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顧雨沐【下意識】:自然……不知!
問【笑眯眯】:看來付侍衛和皇后都沒有告訴你呢,算不算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呢,呢?
顧雨沐【拽住準備偷跑的付久墨】:回來說完,朕再親自讓你滾。
付久墨【邊撲騰邊看一邊淡定狀的主母】:主子!屬下是為了你好,主子!主母救命!
十里折藍【淡然狀喝茶】:雨沐,你怎不來問我?
顧雨沐【憤憤】:問你你說嗎?
十里折藍【難得微笑】:你說呢?
顧雨沐【冷顫,放開付久墨】:罷了,知道也沒什用。
十里折藍【收了笑,繼續喝茶】:知道就好。
問【小聲】:看這女尊男卑的夫妻……和諧得不忍直視!
————正文————
歷經了一個月的修復整頓,一念王朝迎來了新皇的登基大典,宮廷中早早掛起了或硃紅或明黃的墜飾,帝都街上也是一派繁榮之景,不見了之前的驚慌。
子辰宮外的空地上,大臣們伏地垂首,侍衛們握刀肅然,唯殿前階上的一聲長喝,劃破了籠罩全場的靜寂。
“新皇——登基!”
一音方落,便是全場應和,“迎——新皇!”
在朝臣的恭迎聲中,顧雨沐滿面肅穆,從群臣中空出的空道上緩緩而行,一身明黃龍袍上繡五爪金龍,滿頭烏髮束於金冠之中露出俊秀面孔,眼中平靜無瀾細看卻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