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手裡也有許多虧空,這一次她哪裡還能有這樣的體面。
她在主子無能,又受顧媽媽重用的情形下,還能管住自己,這份心思,實在難得的很。
所以,鄭明珠也重用她。
此時見她這樣,便說:“有話你說便是,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真是受不了,從主子到奴才,都是這般說話說半截的脾氣!
玲瓏說:“奴婢瞧著瑪瑙似乎有點不好了,昨兒張媽媽又進來說叫瑪瑙挪出去,怕在這屋裡過了病氣,如今這……還得討少夫人一個示下。”
鄭明珠有點詫異的看了玲瓏一眼,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樣仗義的好處,倒越發叫人刮目相看了。
這世上跟紅踩白的人多了,瑪瑙原與顧媽媽有親,當初在這屋裡自然是第一份兒,上趕著她的自是不少,如今顧媽媽被攆了,瑪瑙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病多半是嚇的,而且這樣的狀況之下,冷言冷語,小丫頭們偷懶脫空兒自然也是有的,這些事情鄭明珠見識過許多,不需親眼所見,她也能猜出幾分來。
且張媽媽也是得意的過頭了,她也不瞧瞧,瑪瑙如今還是她的大丫鬟,鄭明珠還沒發話,哪裡就輪到她了?
說起來張媽媽的格局真不如玲瓏。
鄭明珠就點點頭:“也不必挪出去,你們在後頭是有自己屋子的,叫她安心養病就是,你去瞧瞧,找一個平日裡老實勤快的小丫頭服侍瑪瑙。”
玲瓏忙應了,又替瑪瑙給鄭明珠磕頭,鄭明珠也沒有多說話,只交代她叫了墨煙進來。
墨煙聽鄭明珠叫,笑嘻嘻的掀了簾子進來。
莊子鋪子的賬簿雖看完了,實物的清點卻還沒全完,而且這屋裡的銀錢物品的進出原來也是沒個章法,簡直是顧媽媽隨心所欲。鄭明珠便打算重新設進出登記簿子,她不想用自己原來那套,倒是想著既然墨煙在外書房也管著這樣的事,倒不如叫墨煙來辦這件事,就直接用外書房的那一套罷了。
一應規制建起來,再交給自己的丫鬟。
且山東那邊的莊子鋪子的管事還在進京的路上呢。
諸事繁雜,所以鄭明珠還不肯放她回去。
而且,鄭明珠喜歡她。
這丫頭長的乖巧可愛,蘋果似的一張臉,頗有幾分嬌憨,且她辦事又伶俐,心思也純正,鄭明珠見到她就喜歡,見她進來了,蹲身行禮笑問:“少夫人叫奴婢?”
鄭明珠笑道:“要問你幾句話兒,大爺叫我備一份禮單,走外書房的帳,那日我記得你說外書房是自己走賬的,帳在你手裡麼?平日裡是個什麼章程?庫房誰管著?我去取東西要尋誰?”
墨煙圓圓臉上難掩一絲驚訝,都落在了鄭明珠眼裡,只不動聲色,等著她答話。
墨煙自然不敢怠慢:“回少夫人話,外書房如今是由宣紋姐姐攬總兒管事,平日裡是奴婢登帳,東西一應都是宣紋姐姐管著,每個月對一次帳,庫房的鑰匙是綠衣管著的,若是少夫人要備禮選東西,奴婢覺得,不如找宣紋姐姐把以往的禮單檔子送來,少夫人先瞧了,再拿了東西簿子來選才便宜。”
鄭明珠含笑點頭,真不枉自己喜歡她,這小丫頭果然伶俐懂眼色,這番答話很是替她著想,知道她沒有管家的經驗,特意指點一下。
鄭明珠便笑道:“你說的很是,你便辛苦一下,去外書房尋宣紋,叫她把禮單檔子送來我瞧瞧。”
墨煙笑道:“哪裡說得上辛苦。”
便自去了。
去了半日,也沒見人回來,鄭明珠從榮安堂都回來了有一會兒了,還不見人,心中便有了點分數,卻也不急,倒叫丫鬟給她支起繡花棚子來,給陳頤安做的錦綢軟緞兒的中衣,她打算繡一圈兒連綿雲紋。
繡了半圈兒了,墨煙才回來,圓圓臉上沒了往日的笑。鄭明珠看了她一眼,她遞上手裡的一個簿子,說:“少夫人先將就瞧瞧這本吧,若是要別的,奴婢再去要。”
這個時候就一點都不伶俐了。
鄭明珠接過來,翻了翻,見是兩年前的簿子,裡頭還多是外省官員進京的時候送的禮單,就隨手擱在一邊,笑道:“你就實說罷了,宣紋怎麼說的?”
墨煙雖在宣紋那受了氣,可是姐妹一起幾年,她還是不想說什麼,只是低頭回道:“和宣紋姐姐並沒有相干,是奴婢去找過了,新的那本簿子,剛送出去叫外頭的先生把這個月的檔子上上去,一時拿不回來,少夫人要備禮,看這個也是一樣的。”
鄭明珠就笑了:“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