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些開心,她扯了扯西陵的袖子,聲音低低的:“手書沒了,你自由了。”
雲澤士兵圍剿而下,北昭如今寥寥不過數千人,實在無力抵抗,青筠公主對著巫長息怒目而視,幾乎咬牙切齒:“你剛剛是在做什麼?”
方才,巫長息是用了幻術,讓她認為去送死的是囚犯,結界破開有望。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蠱惑了那些士兵送死,再給她造的假象,青筠深吸一口氣,問他:“你是雲澤的人,是那個妖怪的人?”
巫長息擦去唇角的血,看了看指腹上泛著黑氣的血,嘆息道:“他不是妖怪,我才是。”
。
頭頂罩下一大片的烏雲,將陽光盡數遮擋,葉霜燈揉了揉眼睛,陽光沒有落在面板上,她總算覺得好受了些。她軟軟的靠在西陵的懷裡,聲音也低低的:“他們都走了,估計這些時間也不敢動雲澤了,你已經完成了你的責任。”
西陵看著她,聲音壓低:“這個事情,也是他告訴你的?”
葉霜燈搖頭:“是我去問了虎鯨,這個手書上寫的是什麼字。”
西陵所料不假,上頭是契約,是西陵千年前與雲澤簽下的契約,未說緣由,只定下千年之後,手書由王室焚燬,西陵便可恢復自由。但是至於西陵為何失去的記憶,上頭並未記載。
只是如今手書封存,若未找到,西陵也一直沒有想起身份,那怕是得一直這樣下去了。
西陵直接把她橫抱起來,給她罩下仙障,將外面的日頭盡數擋住。葉霜燈勾住他的脖子,把腦袋埋在他胸口,終於聽見此中傳來緩慢的心跳,她微微的笑了笑:“我一點也不大度,才不會說讓你忘了我之類的話,以後一定不能忘記我啊,一定記住……不過也不行……就稍微記住一點就好了……我……”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西陵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角,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葉霜燈愣了愣,止住了聲音,她看著腳下飛過的山脈,疑惑了一會:“我們去哪?”她的聲音卻很輕,有濃重的睏意襲來,忍不住想閉上眼睛。西陵抬手在她的眉間滑過,牢牢的將她的魂魄扣一出,她終於閉上了眼睛,在他懷裡,她的身體輕的就像是一片羽毛。遠方有一陣風拂來,西陵沒有回頭,聲音出奇的平靜:“你過來想做什麼?”
身後,慢慢的顯現出一個人,巫長息笑道:“帝君都想起來了,現在雲澤契約也不能算作束縛,總歸是有自由了。”
西陵沒有回答。
巫長息想了想,終究問出了疑惑:“是神是魔,就真的這麼重要?”
西陵平靜:“這個世上,有善有惡,也必須有神有魔。”
“如果她入了魔,就不會死了。”
西陵聲音聽不出喜怒:“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讓她死的。”
巫長息攤了攤手:“本來我想了一個很簡單的辦法,不至於兩敗俱傷,可是帝君似乎不太領情。現在打算做什麼,用半身修為給她困了魂魄?”
西陵重複:“我不能入魔,自然也不會讓她入魔。”
“哪怕她可能會死;帝君就這麼有信心?”
葉霜燈心中跳動的那顆心臟是西陵的,巫長息先前百般誘她入魔,其實就是想拉西陵入魔,若是神也入了魔,又何須動刀動槍,可是之後西陵並不領情,巫長息只得選了後一種辦法。
業力,以殺伐增加西陵的業力,沒有心的神祗無法消解業力。
西陵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我的記憶,是你們封印的?”
巫長息搖頭:“我們哪有這個本事,是雲澤某位國君,不甘心只有千年,和魔族達成協議,將帝君記憶分散,能傷到帝君的,也只有借契約之力的雲澤的王室而已。”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情,過幾日帝君自會想起來。”
西陵問:“那你呢?”
巫長息皺了皺眉:“帝君何意?”
西陵平靜:“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巫長息笑了:“我與帝君一樣,受契約之力身不由己,澤蘭義父也是如此,之所以才放過那個人,原是想借澤蘭的手,幫帝君找到手書的,卻沒想到澤蘭……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轉而道:“其實這檔子事我本不想管,無奈我是魔尊唯一血脈,只能接了這個爛攤子,可是,有光有影,有善有惡,這世上怎麼會只有魔?可嘆他們一直想不明白。”停了停,他再喃喃道:“其實我真的是一個好人。”
說話間,他唇角湧出了不少的血,巫長息抬手拭過,微微皺眉,轉了身,拋給西陵一個珠子:“一顆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