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記,抱著塊泡沫板,佇立在原處,一下子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麼;在飲水機前接水的明星助理,起先是舉著水杯,後來乾脆把水杯擱在了飲水機上面,坐在一邊的空水桶上看;大樹瞪著眼睛,嘴唇張成了“o”字……
許京抱臂倚牆,沉黑的眸中,閃過流星似的一道光。
☆、第三章
“!”
那個女孩踱到燈光中央,四面八方的打光板,映得她的臉,雪一樣白。
她臉上那副有些傻氣的緊張,瞬間無影無蹤,表情變換之快,連閱盡千帆的導演,居然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女孩挺直腰板,緊抿嘴唇,只有垂在身側的手,拇指和食指不斷在揉搓,微微洩露了她心中的不安。她兩三步走上前去,攔住一個身著制服的男人。那是他們警隊的中隊長。她不敢把這個動作做得像是強迫人,只敢輕輕扯住他的衣角。
這個動作,讓導演眼前一亮!
中隊長回頭,“小石,什麼事?”
女孩在他的注視下,呼吸變得急促,“那個女囚、那個女囚……”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有些講不下去了。
“小石啊。”中隊長溫和地說,“你是剛來的,可能不太懂我們局裡的規矩。這事兒是上頭決定的,咱們這兒只負責把人看住。至於案件的真相,那是重案組的工作。”
“那個女囚懷孕了!她很有可能是冤枉的!第一次開庭不也說證據不足嗎?只有兩個人證,物證到現在還沒有取驗出來,這麼斷案根本就不對。時間也不對,怎麼會這麼倉促?為什麼要這麼急著把案子定下來?”
女孩一連串的質問,擲地有聲,讓中隊長一下子黑了臉,“好了,這事你就不要管了。上面下來的公文,清清楚楚,白紙黑字。”
“可是……”她不甘心。
“到此為止。”中隊長比劃了箇中止的手勢,“不要再說了。”他意味深長地嘆息,“你該回家了。姑娘家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說完轉身而去,只留下女孩孤孤單單地站在原地,影子被路燈拖得老長。
此時,導演對攝像輕聲說:“切特寫。”
在監視器中,女孩的臉上,混雜著多種表情,有憂鬱,有無力,有愧疚,有不安……這幾種情緒悉數堆在她的眼角,凝成一滴眼淚。“對不起。”她呢喃道,“對不起。”她別過臉,肩膀微微顫了一下。
等再回頭時,那滴眼淚已經不見了。
“卡!”
導演喊道。
全場屏住的那口氣,一齊呼了出來,竟然形成了一道整齊劃一的喟嘆。
飾演中隊長的中年男演員,走過來搭了一下紀棠的肩,誇獎道:“小姑娘演得不錯!差點把我都帶走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耳朵,頰邊染上兩朵飛霞,“是您帶的好。”
那個虎背熊腰,老愛趕人的場記,也趁著調整打光板的空隙,朝她比了個大拇指。
…
許京望著不遠處被人輪流拍肩搭背,笑得一臉嬌憨,還紅著臉的紀棠,眉稍微微挑了一下。
“做好事不留名?學雷鋒?”導演走到他跟前,抽出一根菸,叼在嘴裡,“借個火。”
許京把口袋裡的打火機拋給他,頗為玩味地摸著下巴,說:“就想看看,是不是不小心挖到了一塊璞玉。”
導演笑起來:“恐怕不是璞玉,是和氏璧。”
許京聳聳肩,不置可否。
“不是每個好苗子都能長成的。比我天賦更好,夭中途折的也不是沒有。”他眼皮一掀,唇角帶著幾分得意,似笑非笑地說,“全看我願不願意。”
導演嘆道:“你呀!”
“給她加兩場戲,到時候剪不剪進去隨你。”許京漫不經心地轉身就走,“等拍完了,我帶她回北京,給渺渺做個伴兒。”
“喂,你去哪兒?你戲還沒拍呢。”
“你讓我等了一天,就不許讓你等一會兒?”許京揹著身朝他揮揮手,腳下一點不打算停,“先去見我家渺渺未來的伴兒。”
…
紀棠雙手背在身後,走路輕得像是要飄起來。她走到巷子前,看到拐角處站了個人,臉沒在陰影裡,瞧不分明,一條長腿卻閒搭著,橫了半條巷子。
她奇怪地瞥了那人一眼,準備繞過他,貼著牆皮往巷子裡走。
“喂,丫頭。”那人一開口,語氣是懶洋洋的調子,讓人不禁聯想到午後打瞌睡的貓。他倏地把腿拔高,腳掌正抵著牆,攔住她的去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