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的把握,否則,倘若發生意外便是動搖根基。”
皇帝道:“你們以為朕是貪生怕死之輩?!”
眾人皆跪倒,連說“不敢。”
正在此時,李德全卻見殿外奏事處的太監火急火燎跑來,便知有急情稟報,急步出了殿,捧進一封火漆文書遞給皇帝,說:“皇上,兩廣總督金光祖遞進來的緊急軍情,因有特旨隨到隨送,所以不敢耽擱。”
兩廣之地,已有孫延齡叛逆,如今急報不知何事,皇帝心中不由緊繃,蹙眉拆封,將文書看了一邊不由倒吸了口氣。眾人窺視皇帝,見他雖面色依舊,眼裡卻顯出不安來。乾清宮內登時安靜下來,靜得彷彿聽得到殿外毒日灼燒樹葉捲曲的聲音。
索爾圖終於忍不住問:“皇上,金光祖所報何事?”
皇帝將手中文書撂在御案上,道:“交趾①知孫延齡叛逆,乘機蠢動,陳兵邊界。”
眾人一聽,皆愣在當場,思如今局勢,湖南,福建,兩廣,陝甘戰事膠著,京師已是空城,哪有兵再派到邊界?
皇帝卻道:“交趾陳兵,其情叵測,必增兵防守險隘。”
熊賜履見皇帝如此一說,便上前跪爬了幾步說:“萬歲,如今局勢,交趾陳兵邊界,其意圖不外是,擔心內戰蔓延到他們那裡,以事先封鎖邊界,防止竄入。但鑑於它與我朝的關係,欲乘內亂侵入,獲取領土,這個可能性也是比較大的。但它畢竟力量不足,只能小心謹慎從事。只是若此時南下親征,卻對局勢十分不利,望聖上三思。”
皇帝也考慮到此,未做聲。
圖海見皇帝親征之意動搖,也跪爬幾步,朗聲道:“萬歲,臣有事啟奏。”
皇帝問:“何事?”
圖海道:“臣以為此時局勢並不必勞動聖駕。”皇帝以為他又要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極不耐煩道:“這個時候朕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
圖海道:“萬歲息怒,容臣奏完。”
皇帝耐著性子道:“講。”
圖海又說:“臣以為吳逆戀棧嶽州,實數下策。”
皇帝一聽,將身子立,似乎聽出了希望。
圖海繼續說:“甘陝乃天下之脊,王輔臣才是舉足輕重,關係天下安危,若此時朝廷能恩威並用、剿撫結合,派能演之士說服,定能使其復降。”
皇帝雙眼爍爍閃光,道:“好,講吓去。”隨即那眼神又黯淡下去,說:“此時有誰能去勸降呢?”
圖海見時機成熟,便道:“臣舉薦一人。”
皇帝將身子先前一探,問:“什麼人?”
圖海道:“此人為宛城人士,州卒小吏,名為周昌,周培公。方才臣所說的,盡是周培公進謀。”
皇帝躍然而起,道:“此人必是良才,即刻宣他進宮,朕要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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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熱天未到,縱然白日日頭毒熱,夜晚卻總是醉人,漆黑的天穹宛如青紗,上面佈滿了點點生輝的繁星,瑾玉託著涼茶挑簾出來,見墨婉正斜臥在涼榻上,手裡握著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抬眼望去,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掛在宮牆之上,淡淡的光像輕薄的紗,飄飄灑灑的,遠遠的太和殿正脊上的琉璃彩繪龍吻,彷彿被撒上了一層碎銀,晶亮閃光。夏夜的風徐徐吹來,浮動墨婉鬢角的碎髮,涼爽宜人,接過瑾玉遞來的涼茶,抿上一口,分外適意。此處宮門一動,有人進得宮門。瑾玉回頭,見是紅珍,也不意外。
因是禁足,瑾玉,梨香一干人等皆不得離開景陽宮半步,但實有些需與內務府等處交接之事,唯紅珍得了太皇太后特赦,許她每日出景陽宮一次,又有些宮女不便的事,便又許了趙奇每日出景仁宮一次。
紅珍先與墨婉行禮,墨婉自知紅珍不喜自己,待她施禮,問了今日出去辦了什麼差事,紅珍答了便叫她下去歇了。不多時趙奇又回,依舊施禮,墨婉叫他起身,才問宮中近日又有何事。
趙奇道:“回主子話,我聽人說,太皇太后著人查惠嬪主子小產一事呢。”墨婉坐起身來,問:“可說是誰搗鬼?”
趙奇道:“我只一走一過聽他們議論,卻不知結果。”
墨婉點頭,道:“叫梨香來。”
夜深,眾人皆睡下,唯紅珍與梨香兩人仍在閒聊。因景陽宮中只紅珍與趙奇許出宮門,他二人自然成了大家圍攏的焦點,而紅珍自來與眾人不和,只與梨香交好,有什麼事便只與梨香說上一二。
前兒說太皇太后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