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著一覺睡的挺美,起了床,輿洗完畢站在那充當衣服架子,宮女們便魚貫而入,一件一件的往他身上穿衣服。他閉著眼睛,想著蒙古王公此時應該已經到了瀛臺,該去賜宴,睜眼抬手說了聲:“懷錶。”,身側宮女從案子上取來琺琅鑲金的懷錶遞給他。康熙開啟看了一眼,未時已近。順手將懷錶揣進懷裡。側目見墨婉正俏生生的託著雕如意紋托盤立在一旁,墨綠色的宮服領子上刻絲的鑲邊兒繞著淨白的粉頸,讓他想起那塊羊脂玉刻花的玉佩。
馬慶福抬眼瞧著皇上,眼神掃過墨婉,面色並沒有變化,他也只是弓著腰站在一邊。
因是下午,天氣回暖,康熙只穿了件寶藍色的團福袍子,宮女理整了衣服才要退下。康熙道:“馬慶福,前日西域貢了塊羊脂玉的玉佩?”
馬慶福心思萬分的通透,自是明白,道:“那玉佩記著檔呢,如今還沒有絡子呢,奴才就去取來?”
康熙看一切收拾妥當,轉身跨出殿門隨口說:“打個絡子吧,”又像隨意的對著墨婉說,“打好了朕回來要瞧的。”
墨婉規規矩矩的站在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整個一個目不斜視,聽皇帝對著她說話,才抬起頭,想說些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只猶豫了一下輕聲應到:“是。”
早春的午後是陽光最好的時辰,陳全寶手裡捧著個朱漆四方匣子不緊不慢的朝著東暖閣去了,因為知道皇帝去了瀛臺,就隨便了許多,打了門簾子進了殿內,見只有墨婉一人站在窗前,看著紗簾發呆,聽見有人進來方回了神看著陳全寶淺淺的施了禮。
陳全寶邊回禮邊說:“姑娘,這玉交給你。”
按著常理又客套了幾句,陳全寶出了殿門。
墨婉捧著方匣子,開啟來,裡面一塊凝脂般的玉佩,邊上還有一捋明黃色的穗子,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發愁。
愁什麼呢?愁她不會打絡子啊。
要說打絡子吧,其實人人都會,就好像你可以不會五筆輸入法,但是你一定會智慧abc,再不濟你也得會搜狗拼音。只可惜墨婉穿來的時候,普及打絡子這項基本技能的年齡已經過去了,她沒在被普及的範疇之內。墨婉敢肯定,這身子的前主人一定會打絡子,可惜這身子現在已經易主了。
但是路是人走的,辦法是人想的,她不會打絡子不要緊,她可以找別人幫忙。
看著秋紋指尖翻動,不一會兒那一縷明黃的穗子就變成了密密實實,漂漂亮亮的絡子。墨婉羨慕啊,說:“回頭你教我?”
秋紋把打好絡子的玉佩小心翼翼的遞到墨婉手裡,說:“你要學,我當然會教你,不過這物件這樣貴重,又是御用之物,你這樣隨便的拿著……”她頓了頓,接著說,“可揣好了,快些去吧,過會子皇上恐怕要回來了……”又惴惴道,“咱們這樣,我總覺得不妥呢,皇上可是讓你打的絡子……”
墨婉見她如此謹慎,忙打斷:“偏你這樣謹慎,我小心揣著,它能長了腿兒自己跑了不成?再說這打絡子皇上又沒指名道姓的說是讓我打,是說‘打好了他要瞧’我拿來讓你打了有什麼不妥?”
秋紋還要說什麼,墨婉已經揣好了玉佩,起身說:“得了,我回去了,免得你在這擔心。”又伸手往她眉毛上一抹,頑皮的笑說:“總這樣皺著眉頭,小心長了皺紋,以後嫁不出去。”
秋紋本在擔心,聽她這樣逗著自己,嬌嗔著伸手來抓。墨婉早已笑著跑出了房門,只留下一串笑聲在屋裡。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努力碼字去了,因為存貨越來越少……………_…!
☆、十一、西瓜裂個縫
檀木案几上的香爐內焚著讓人熟悉的龍涎香,淡白的青煙如春風拂柳,絲絲縷縷飄蕩著,盈滿了整個屋子,暖融融的。
墨婉幾乎覺得,自己的每一口呼吸都是龍涎香的味道,這味道似乎已經沁入她的肺腑,即使是她離開這大殿,自己的呼吸裡依舊這揮之不去。
大殿除了康熙之外,其他人都把自己調成“靜音模式”。 殿內極靜,只聽得見康熙翻閱奏摺的聲響。馬慶福偷眼看著康熙,他面色沉靜,向來看不出什麼端倪,
奉茶的宮女紅蔻輕聲走近,因殿內皆是金磚不免發出極輕微的腳步聲。換上了熱茶,紅蔻託著換下的溫涼的茶退下。
夜漸漸深了,童臂粗的巨燭映的整個大殿通明,燭光沒有半點搖曳。墨婉靜靜的站在離皇帝十幾步遠的地方,燭光映著康熙的輪廓分外分明。
她忽的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在燭光的映襯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