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連話也無法說出。只能是靜靜的看著她。
“為什麼?”蔓歌的聲音喑啞不已,像是積澱已久的痛苦在奮力壓抑,聽起來卻是在怒嘯嘶吼。
“為什麼要娶她?”顧離殤不能回答蔓歌,他就差一步,他就可以解脫,蔓歌也可以解脫,只是現在的他還不能。一旦瀚澈內戰開打,不只是兩敗俱傷那樣簡單,甚至月牙國還會趁虛而入,一舉消滅,那可是亡國。
但,她國的呢。對,被自己滅了,在和她成親那天,還把她的親人殺了。顧離殤看著眼前的蔓歌,眼裡閃過一絲心疼,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頭,卻被蔓歌的手無情的擋在了空中。她,果然……
兩人的氣氛僵持不下,另外一人卻一步踏破,“因為他愛我。”陸曉雨傲慢的姿態完全看不出是受了傷的模樣。
“你誰?”蔓歌的話被陸曉雨這個旁觀者插了進來,像是擊中了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我誰?”陸曉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許蔓歌啊許蔓歌,你自己消失了一天回來,你的腦袋就壞掉了?連我也不認識了。輸了就是輸了,你該不會是想裝傻不認賬吧?可是許蔓歌,我告訴你,這一招,沒用!該滾還得滾!”
“啪。”蔓歌毫不客氣的給了陸曉雨一巴掌,
“該滾的怎麼還不滾?”蔓歌更加惱怒的將陸曉雨飛踢在地,這一動作驚呆了所有的人包括顧離殤,蔓歌似乎還不解氣,一步一步走向她,“傷好了?要不要再來一劍?”
蔓歌緩緩將頭倚在陸曉雨的耳邊,低聲道:“你爹的那一半江山,我收下了。”
陸曉雨怔怔的望著她,“一夜滅樓蘭,也有你爹的功勞吧。”蔓歌驀地笑了,忽然大踏步回了營帳,留下了一群還未搞清楚狀況的人。
顧離殤低嘆了一聲,抱起了地上的陸曉雨,一句話也沒有說。陸曉雨在顧離殤碰到她的那一刻,心裡瞬間就變得暖洋洋的。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抱我,沒有演戲,寬大的懷抱讓陸曉雨微笑的閉上了眼睛,為了他,死了又何妨,賠上一切又何妨。
塞外行獵在蔓歌失蹤歸來,加上陸曉雨受傷,顧離殤一行人在第二天幾乎就起了程。一切順其自然的事,不知為何卻讓人生出了不一樣的預感,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了吧。
回到宮裡的陸曉雨再沒有提過關於那場比賽輸贏之事,反倒變得溫和待人,倒是蔓歌,卻變了一個人,不再和藹可親,彷彿對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憎惡,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四處傳言,皇上與未來皇后兩情相悅,塞外之行更是郎情妾意,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受了冷落的蘭妃娘娘心生妒意,對陸姑娘痛下殺手,導致陸姑娘負傷歸家。
幾天的時間,陸曉雨的美譽已名滿天下,人人都說這後宮之位非她莫屬。蔓歌一邊給自己梳妝,一邊聽著芸香四處聽來的訊息,嘴角微揚,看著銅鏡裡的紅衣女子,陸曉雨,你就那麼認定會坐上這後宮之位嗎?
怕是沒命了吧,整個瀚澈都得給我陪葬!
芸香曾問蔓歌,為何幾日總是一身紅裝。蔓歌不以為然答道:“因為這是血紅的妖冶,是瀚澈不久將會染上的顏色。”芸香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陸曉雨和顧離殤的成親之日,以為蔓歌只是傷心過度。
只是覺得蔓歌變得可怕,面目猙獰,這個蔓歌不會和她嬉鬧,和她開玩笑,就連說話也充滿了鬼魅,那一天,蘭妃娘娘究竟遇見了什麼?這時,一名宮女走了進來,畢恭畢敬說道:“蘭妃娘娘,晉王殿下邀請您去蘭花亭下棋。”
“晉王爺?!”蔓歌一聽到這個,眼皮一跳,手一抖,紅梳落到了地上,聽見“啪”的一聲響。
隨後又鎮定下來,向宮女擺了擺手,示意她已經知道。便孤身一人去了蘭花亭,顧離笑此時正坐在亭內喝茶,身上永遠是那件不變的蘭花披風,只是為何,你還活著。看著顧離笑在自己面前的一舉一動,蔓歌都是那麼小心翼翼的走進。
生怕一不小心,這個藏在自己心裡無線個日夜裡的夢就碎了。不知看了他多久,亦不知在這冰天雪地裡站了多久,彷彿時空凝結,彷彿望到了這一生的盡頭,眼前的人都看不夠,他的一身白與四周的冬雪相襯相映,似要化於天地之間。
而自己則是這個偌大的地方里唯一的亮色,不,或許她並不該到這來,是她壞了這裡的格調,明明一切是那麼的剛剛好,她的到來卻是那麼突兀。
蔓歌搖搖頭,有些遲疑的後退了幾步,欲要轉身就走,亭內的人終是開口了:“蘭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