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這裡,欣賞夠了雪景,便是要走了麼?”
“哪裡,本宮是看晉王爺遲遲未起身,以為是不願讓本宮來這。”蔓歌說著向前邁了一步,奈何在雪地裡站了太久,腳早已凍得沒有了知覺,身體直直的向一邊倒去,未見雪花卻見木蘭,當木蘭披風飄揚在眼前,蔓歌就知道,他,對自己始終不夠狠。
“蘭妃娘娘,可要好好保重身體,不然皇兄怪罪下來,離笑可是擔待不起。”
“呵呵,離笑,離笑,多麼可笑。”蔓歌直言不諱。
“蘭妃娘娘,是覺得本王的名字有戲謔之意?”蔓歌被顧離笑扶進了亭內,坐到了火爐邊,手腳才稍微舒活了一點,見門開道:“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也沒什麼事,只是希望請蘭妃娘娘幫一個忙?”
“什麼忙?”
“我想讓蘭妃娘娘託話給我的一個故人,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真相?!蔓歌的心不禁揪在了一起。
“其實。”顧離笑突然背過了身去,望著亭外的一片雪景,飄飄然。“不知為何,這樣的雪卻讓我想起了另一種顏色,銀色,我和她的相遇便是在一輪皓月下,她在狼口中救下了我,卻不知那時的我只是在練習捕狼的技能,裝成弱小隻是為了引狼上鉤罷了,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顧離笑的話語凌亂不堪,毫無邏輯可言,卻也不擔心一旁的蔓歌聽不懂。
“但是,她的國,她的家,她的親人都沒了。父母雙親皆是被殺,同在一夕之間滅之,連家也在葬送在了大火之中,其實,她一直以為我死了,但,我沒有死,我一直都活著,看著她,亦看著自己。”
“我是瀚澈的皇子,我和皇兄卻是庶出。為了保護我的安全,母親將我送往了樓蘭和瀚澈邊境上的北疆族,交由酋長扎蘭史嘉撫養,而我的皇兄則是跟著母親生活。殊不知,那一年樓蘭和瀚澈矛盾激化,演變成戰火,樓蘭的出征大將軍許從業使用卑劣手段欲要生擒我的母親和皇兄作為籌碼。”
“母親為了皇兄 ,為了瀚澈,以命相抵,卻慘遭毒手,清白不保,就連那一張可以夢見的臉也被還活生生的剝下!母親的樣子也變得模糊,時常半夜驚醒,汗溼冷被。”
“大概命運如此捉弄人,我的那位故人竟是許從業之女,更可笑的是,我竟然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是啊,這不是她的錯,為何要遷怒與她呢。她生辰那天被人綁架,幾經輾轉,才知道原來皇兄的勢力已在朝廷上不斷擴張,那一次綁架是計劃之中。”
“我知她應不會有事,卻還是去了。她傷得很重,第一次,我發現她在我心中是那麼的不一樣,打在她身上的傷,彷彿加倍的附註在了我的身上,那麼痛,那麼刻骨。我不參與皇兄的計劃,我亦不妨礙,因為我不想傷害她,可是母親之死讓我至今無法釋懷。”
“五年前,許從業得知了我的身份,欲要消滅北疆族,卻不料北疆族被朝廷招安,扎蘭史嘉其實是不用死的,是許從業諫言讓他以死證明,扎蘭史嘉才會自刎在朝堂之上。皇兄怕許從業對我不利,讓我去了邊關,我與她相約,三年為期,我一直都不懂,她是許從業的女兒,為什麼會不知道關於他父親做的任何事?”
“三年之期漫長而艱辛,她要與皇兄成親,意味著樓蘭將滅,成親當日,我本已在關外,卻還是連夜趕回,是的,我愛她,我不想她死,我回來了,看著她被摧毀的家園,父親身首異處,尚書府外重兵層層把守,我很感謝皇兄那日沒有戳破我的身份,雖然受了傷,但看見她無依無靠的模樣,我多希望我可以死去,那樣對她的愧疚便會少一點。我很懦弱,我無法拋棄全世界,帶她走。因為我知道,我也帶不走她。可是終究,我還是活下來了。”
“看著她發生的一切,只是,樓蘭已滅,我是瀚澈之人,我已不是扎蘭吉泰了。”蔓歌聽到這裡,心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搐著,縱然她知道顧離笑就是扎蘭吉泰,縱然是一模一樣的容顏,可只要他不承認,她就當不知道,她寧可自欺欺人,也不願面對這個事實。
其實,她那麼聰明,應該能猜到,為什麼那日的樓蘭已變天,外面的重兵把守卻未將我攔下,為何待我進入府中收到皇兄的命令才將我斬殺,她本是知道的。”顧離笑的話漸漸輕了,慢了。
蔓歌不知道心裡是何滋味,彷彿心臟被瞬間掏空,扎滿了刺,又裝了回來,不管是心還是身體都那麼不堪一擊,“這就是你要說的嗎?”蔓歌輕飄飄的語言早已按捺不住哽咽。
“不是,我想告訴她,上一世我為她而活,因她而死,這一生,我只為自己而活。恨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