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也罷,也無所謂了,如今我是顧離笑,扎蘭吉泰,季蔚語,連同她的情早就葬送在了那一場亡國之火中了。”
顧離笑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是那麼決然,那麼果斷。唯一留下的,便是那件木蘭披風,蔓歌呆呆的,腦袋一片空白,有多白呢,比雪還要白。
“你說了這麼多,你受傷後,聽見我說的話了嗎,關於你的名字,關於我對你的……”
“情”字被忽然出來的一陣狂風,吹散在了空中,充耳不聞。
蔓歌心如刀絞,往昔的畫面一起湧上心頭,彷彿在即還是立在那天,被重重包圍的尚書府,父親被五馬分屍的頭顱還滾在腳邊,家丁被殘殺的屍首遍地流血,自己的懷裡還躺著滿身是血的扎蘭吉泰,忽的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將自己推向了火海。
蔓歌突然覺得好冷,似乎把自己的心都冰封了,“吉泰啊吉泰,你說你已經不是曾經的你,那麼,你覺得,我還會是曾經的我嗎。”
“哈哈哈。”
“你不該,你不該,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騙我,叛我,欺我,不可恕,不可饒恕!”
尖長的指甲刺破了手心,汩汩鮮血如涓涓細流般從緊握的手心裡流出。一滴一滴,落在晶瑩無瑕的雪地上,開出妖冶的話。
“放心,很快,我會讓這絢爛的地獄之花,開滿整個瀚澈!”
“一定。”
第三十七章
婚期的將至,使整個瀚澈上上下下熱鬧非凡,大街小巷,青牆樓瓦,無不彰顯著喜慶的氣息。是啊,這可是立後,一國之君的成親日子,怎麼能不隆重呢?宮中的人一時之間多了起來,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手裡的活從未停下。
紅色,紅色,入眼的全是紅色。紅字,紅裝,紅牆,紅瓦,連宮裡的城壁都重新裡裡外外的翻修了一次,顧離殤,你是有多迫切與她成親呢?
與皇宮的熱鬧相反的長歌殿倒是顯得格外冷清,蔓歌辭退了所有的宮女,只留芸香一人在身旁伺候,整日也不言語,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斷的擦拭著當年扎蘭吉泰為自己打造的“玲瓏雙劍”,期待著那日的來臨。
蔓歌細細的撫摸著劍身,如捧著一件珍貴的寶物,喃喃道:“上一世,你棄了我,負了我,毀了我,這一世,你仍選作她妻,顛沛流離。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讓我來見證這一切,你錯了,你錯了,我說過的,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雙倍,雙倍的代價!”
剎那之間,劍氣四溢,蔓歌心裡的一腔怒火,全部凝聚到了劍鋒之上,揮劍如流雲,大喝一聲,衝破了屋簷,“砰一聲”長歌殿轟然倒塌。站在已成廢墟的長歌殿上,大風颳過,衣抉飄飄,散在身後的一頭長髮迎風而揚。
望著四處耀眼的紅,蔓歌的記憶總會被拉回到幾年前自己成親的那日啊,是啊,那也是紅色,四處血流成河,屍首遍地,多麼深刻難忘的日子!
“顧離殤,你毀了我一生,那麼你又有什麼資格攜她人之手,共看盛世繁華呢!”透亮而鋒利的劍刃映著蔓歌眼裡早已藏匿不住的殺意。
與此同時,身處月牙國的北天雲也在趕往瀚澈的路上。
滄瀾與北天雲並肩齊驅,望著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不禁感慨,真不知道帶這麼多人是去參加婚宴還是去搶親。在幾月前,得知瀚澈的國君顧離殤成親的訊息時,北天雲就開始挑選禁衛軍,這次出行所帶之人可謂都是精兵強將。
滄瀾不顧心裡的困惑,向一旁心情尚好的北天雲問道:“皇上,為何要帶如此龐大的隊伍,就算是防身也不至於上萬吧。”
“我們不是去參加婚宴,而是去接人。幾年前,顧離殤比我先到一步帶走了蔓歌,這一次,他又如此大張旗鼓,四處宣揚他成親的訊息,明明要娶的人是陸之書的女兒,到了月牙,名字卻又變成了許蔓歌,你說,這難道不是有意而為之嗎。這擺明就是引我上鉤,而且,他算準了,我一定會去,這個人遠遠高於世人眼中的他。”
滄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皇上,您是喜歡那個叫許蔓歌的女子嗎?”
北天雲突然舒展一笑,眼中微帶寒芒,明顯在說:“你說呢。”和煦的暖陽透過層層薄霧灑在了北天雲的臉上,膚如凝脂,白皙高挺的鼻翼,從側面望去,五官更加分明,如鐫刻一般清晰。
滄瀾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長成這樣的皇上會不會是禍水呢?
望著前方悠悠的路程,北天雲一下變了臉色,目光閃爍,“顧離殤,瀚澈是要變天了麼,不然,你怎麼捨得將許蔓歌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