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3 / 4)

。不難過,不難過……”

我不難過,而是憤怒,再也無法壓抑的憤怒。

我不怕我難過,怕的是她難過。

為什麼那個男人一直都沒有來?

為什麼?

鷹宇國嫁過來的妃,就不是他的愛人了嗎?

我奪門而出,不讓她看見我的眼淚,因為孃親說過,鷹宇國琉璃家的男兒流血不流淚。

雪花鋪天蓋地地湧過來,就像冰冷的潮水,颳著臉,刺著骨。

我一路狂奔,猶如冰河沉浮的人,怎麼遊也遊不到頭。

我大雪裡爬上梅樹,一片片去採枝頭的銀線梅雪,我要採到好的花瓣,烘乾,給孃親做丹酥。

我不要她再捱餓,不要她再受凍。

冬日裡的梅樹幹結了薄冰,又溼又滑,我只會握畫筆的手從未爬過樹,一次次爬上去又摔下來,跌得臀兒痛,花了半個時辰還未採滿一包。

我又冷又急,卻聽到轟地一聲,不知是雪球還是石子,砸我的後腦,我重重地跌了下來,雪鑽進我衣裳,身體早已凍得麻木,感覺不到痛。

“你們看,小狗爬樹啊!”一個孩子走上前,抓住我的衣領猛力一拖,將我摔雪地。

我坐地上,摔得太重,腦袋還有點懵。

半晌才認出,那風雪走來的一襲火紅,是我的皇兄雪期霧。

他一身紅,厚重的狐裘將他裹得像一團火,圍脖遮著半張臉,撥出的氣都成了暖暖的白色,而我,已感受不到冷,或者四肢早已麻木,又或者這麼些年的冷宮生活,連我的血,都已經冰冷。

我吃力地從雪堆裡站起來,可是腳底不穩,又滑了下去,沒等我再爬起來,一隻漂亮的金漆靴踩了我的手背。

鑽心的疼,本以為麻木的手掌,原來還是會疼,他的鞋尖捻了捻,我就聽到鞋釘穿透皮肉,磨骨頭上細微的唆唆聲。

我皺起眉,從喉嚨裡出一聲痛苦的嗚咽,頭頂是他輕蔑的咒罵:“鷹宇國的雜碎!”

他一腳踹我面頰,我看到一道鮮紅的液珠連成線飛濺雪地,開出一串嫣紅。

“雜種,你的血弄髒了我買的靴子!”他厭惡地啐了一口,抬起腳,又踩我的臉上。

我感到半邊臉頰都陷入了綿軟的雪堆裡,呼吸嗆到雪片,冰冷的感覺刺入骨髓,而另半邊臉,卻是痛得如同火燎。

我躺地上,視線都被厚厚的雪堆遮擋,只能從窄窄的一線空間看到雪期霧得意的眼神。

我一直盯著他,是的,我不甘心。

不甘心被狗雜碎罵雜碎,不甘心被狗雜碎踩腳下,以這種屈辱的姿勢!

也許是我那時的眼神太惡毒,連一向居高臨下慣了的期霧也有些膽寒,他似乎是慌了神,一聲厲吼:“給我把這狗雜種打扁!”

鋪天蓋地的拳腳落下來,我被人按雪堆裡,冰冷的雪水刺得鼻子嘴巴里都是。

我叫不出聲,也不打算叫。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

我很餓,我很冷,我反抗不了,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那天我雖然被許多人壓著,根本看不見,但是我的心裡一片清明。

我很用心地數著,記著,記清有哪些人,每個人打了我幾下,終有一天,我要連本帶利,連同我孃親的份,一起討回來!

“你娘是個賤人,你就是個小賤人。鷹宇國的狗雜種!”

“你不是傳奇嗎?你不是天才嗎?天才給老子起來啊!”

“他是個p的天才,外邦的雜碎!冷宮孽子!”

“雪陌舞,我告訴你,就算你琴棋書畫天下第一又如何!你和你的狗娘已經被父皇拋棄了。你們就是垃圾!”

被拋棄……被拋棄了……

不,沒有,我不是雜碎,我娘不是賤人。

我們沒有被拋棄!

我腦轟得一聲,渾身的血液混著熱淚一剎那湧入腦,排山倒海般燃燒成熊熊的烈火。

我拼全身的力氣站起身,撲了上去,死死掐住期霧的脖子,擰斷都不解恨:“你才是雜種!不許你罵我娘!”

“殺了他!殺了他!瘋狗!咳咳……”期霧喘不過氣,死命地蹬著著腿。

其他孩子衝上來,把我往外拖,我掐住他脖子的手卻像鐵箍一樣刺進去,怎麼也拔不出,被折斷的手指翻出白骨,血一滴滴打他頸子上。

痛,我很痛!即便以後這雙手再也拿不了畫筆,我也要掐死他!我不許任何人罵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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