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
遠遠的,似乎有一行人朝這邊走過來,我看不清,可是期霧他們很快停手了。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是父皇身邊的近侍太監。
遠遠的一行宮娥手持暖爐,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一隻步輦,奢麗的明黃屏風後坐著的那人,便是我的父皇。生我,卻從未見我的人。
太監先掃了我們幾個一眼,然後一溜煙跑回屏風前,向父皇報告了一番。
趁這個空檔,雪期霧趁機爬起來,又我臉上踹了一腳。
血珠啪嗒啪嗒很有節奏地落進雪堆裡,很快就融於雪水看不見了,只剩一片淡淡的粉紅,就像宮娥們臉上的胭脂。
我的手上,臉上都是血,我想父皇一定認不出我了。
其實就算我沒受傷,父皇也未必認的出,他從來沒來看過我,又有哪個皇子會像我一樣,穿著寒酸的單布袍,手腳都生滿了凍瘡呢?
幾個孩子都爭先恐後的衝上前給父皇請安,連一向驕傲跋扈的期霧也走上前,跪著磕頭。
我也想爬起來,可是手腳怎麼也使不上力,只是痛,除了痛,還是痛。
我想,若是再沒有人來救我,我就要凍死這片雪地上了,心裡終究怕死抱了一絲希望,那個一面都未曾見過的男人,也許會走過來,抱著自己,溫柔而慈祥的說:“乖孩子,不用怕,父皇這裡。”
於是我賣力的想撐起來,遠遠的步輦裡似乎傳來一陣笑聲,雪期霧正和父皇說著什麼,把周圍的人逗得笑不合口。
我像是一個被隔世外的人,我甚至懷疑我是否出現這世上,不然,為何沒有一個人看到我?
可是傷口那樣疼,疼得我幾乎要暈死過去,所有的疼痛都告訴我,剛剛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雪陌舞的的確確存這個世上,的的確確是雪馭天的兒子!
終於,步輦緩緩行至我面前,我還是奄奄一息的趴雪堆裡不能動彈。還未有人問話,雪期霧已經開腔道:“父皇,雪陌舞辱罵您,還差點把兒子掐死!”
屏風後,傳來一聲淡淡的“哦?”,很低沉很厚重的聲音。
只這一聲,我全身的血液都凝聚了起來,我拼命的想爬起來,拼命的睜大眼睛,企圖從那厚重的屏風背面,看到一絲一毫屬於那個男人的面貌!
他似思又似疑惑的重複了一遍:“雪陌舞?”
我趴地上,連呼吸幾乎都要停滯!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這個男人口叫出,聽到他還記得我的存……
可是,他的下一句話卻生生的將我從天堂打入了地獄,從此冰封寒獄,萬劫不復!
“畫畫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