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猜測有誤,逼得我們與王子刀兵相見,這個責任他承擔不起。第二,也是最關鍵的,方落雁迄今為止不過就是看見我們與吐蕃人有過一次接觸,可這又能說明什麼?說不定我們是正常做生意呢!而至於那封密信?他手裡有嗎?即便有?他能破譯出來嗎?他拿什麼去告密?全憑猜測嗎?只怕不用王子,趙季良那老傢伙就會讓他先閉嘴!還有,關於唐黑鷹的事情,我已經讓李桂散播訊息出去了,這就是一場青城山賊寇與方落雁之間的一場情殺,相信方落雁夠聰明的話,也只能以此為藉口了結這件事,因為,他應該知道,我們既然敢拿他下手,那麼只要撕破了臉,不要說是他,就是他的家人、朋友,我們都可以下手!”
李仁罕也不由微微點頭道:“不錯,他要是識得時務,就暫時閉嘴!當今亂世,為父戎馬半生,又跟隨孟知祥打下這片基業,功勳卓著,但也引起了趙廷隱,趙季良、張公鐸他們的嫉妒,所以為父的兵馬從不敢稍歇,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與他們刀兵相見。
我們都是孟知祥的老臣,他對我亦有大恩,有他一日,我便沒有異心,而他也能壓服得得趙廷隱他們,所以大家才相安無事;但倘若他挺不過這一關,小皇帝登基,那以小皇帝的威信,那肯定是壓不住趙廷隱他們的,倘若他對我們父子好還罷了,倘若他敢聽信趙廷隱他們的攛掇,對我們父子不利的話,那也就別怪我學他孟知祥!”
李繼宏聞言不由大喜,急問道:“父親,那孟知祥當時因為有明宗舊情所在,只要蜀王名號而未稱帝號,及明宗卒,這才稱帝,父親可是真的也要學他?”
李仁罕不由大笑道:“你這小子,也是想要當皇帝想瘋了吧?我可告訴你,這皇帝不是那麼好做的!你沒看到我們前面的大唐,多少皇帝在位子上沒幾天就命喪黃泉了?我固然不一定這樣想,但如果有人硬逼我,那我也沒辦法是不是?”
“是是!那是!那是!”李繼宏也眉開眼笑的道。
李仁罕這才嘆道:“這下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從吐蕃買馬?對原先成都的勳舊幾近苛刻之事了吧?我們現在的軍力固然佔優,但還是並不足以完全壓倒趙廷隱他們,所以為父才不斷的秘密從吐蕃買馬擴充馬軍,狠狠地敲詐原先成都城中的富戶,來採買刀兵,優待我的將兵,壯大我的實力,使他們忠心於我而不是忠心於大蜀,只有這樣,萬一孟知祥百年之後,小皇帝登基,出現了最壞的狀況的話,我們也不至於毫無反手之力,真要那樣,即便要不了整個大蜀,但大半個蜀地,你爹我還是很有信心的!”說著,李仁罕眸子中又寒光四射。
李繼宏不由嚇了一跳,還是嘿嘿的笑道:“原來父親如此的高瞻遠矚,眼光放得這樣的長遠,但願孟知祥能夠早日好起來,即便好不起來,也但願那個小王子孟仁贊不要做出什麼糊塗事來!”
李仁罕便冷哼一聲道:“哼!我本不欲反,奈何逼我,我又如之奈何?”卻又道:“對了,那天在福安客棧方落雁要見的那幾個人查清楚身份了嗎?”
李繼宏笑道:“還沒有,據說是幾個吐蕃人,應該是方落雁得到密信後請來的通譯,可是他又怎麼知道這信是加密了的,就是找來通譯也是沒有用的!”
李仁罕沒笑,還是道:“不能掉以輕心,告訴暗影衛的統領程峰,儘快找到那幾個通譯,不管他們又沒有見到密信,都殺了!”
“是!”李繼宏忙躬身道。
第181章 第十八部 第三章 杜若之殤 (四)
第二天,雲散雨收,張公鐸的府邸,張承驛便依舊在穿著那身重甲哐哐的在那裡跳胡床,胡大海就乾巴巴的站在那裡小心的看。
終於,張承驛停了下來,摘下頭盔一邊擦著汗水一邊問胡大海道:“胡校尉,你再把事發當時的情景跟我說一遍!”
胡大海的臉色都要皺成黃瓜了,心道:“公子爺,你就是折騰人也不帶這麼折騰的,你已經叫我說了五遍了,怎麼還叫我說?”但還是不敢得罪這位大上司的公子,又硬著頭皮細細的說了一遍。
正說到一半兒,張承驛突然打斷道:“慢著,胡校尉,你說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沒有去收唐黑鷹的屍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就撤退逃跑了?”
“呃,是這樣的!”胡大海忙道。
張承驛便冷笑道:“外面傳聞這次的刺殺事件是唐黑鷹與方落雁為了我的神仙姐姐起的紛爭,但這些人既然敢衝到成都城來不要命的跟著唐黑鷹刺殺方落雁,那必定是唐黑鷹的親信,可為什麼臨了卻連個給他收屍的人都沒有?那就只能說明,這些人並不是唐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