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他事可做。
成日呆坐,一連三月看同樣的風景。這一日我終於忍不住大光其火,把僕固雋叫來訓斥一通,務必要他們把帳篷拆了,給我換一個方向。
僕固雋之前是居瀾的副手,為人卻比居瀾爽氣幹練。聽我發完脾氣,他仰臉看看天色,竟是毫不躊躇,馬上召集人手,先將帳篷裡的東西依次挪出,然後便是拆帳篷換方向。
帳篷一旦掀掉,三面草原,一面對湖山,風景卻也甚好。夏月草長天晴,遠處點點羊群,野花如織錦。
有一種脫離牢籠的錯覺,我不禁笑道:“天氣這樣熱,不搭帳篷礙眼也可以吧?”
僕固雋正指揮侍從打樁,聞言呆了一呆,回頭顧我道:“如果王妃生產時,不忌諱人多眼雜,那麼……”
“前言戲之耳,今後門對東。”我立刻沉下臉。
一旁幫忙拿東西的赤羅埋頭忍笑,耳朵尖都紅了。哼,一句笑話,值得這麼激動麼?
正在大家為我忙活之際,那遠處的羊群忽然四散,能起這等煙塵,似乎有百餘騎人馬向此而行。
我眯目尚看不出所以,但顯然遠來者旗語暗號皆不對。牧羊的前鋒騎馬回報,僕固雋臉色大變,他一聲令下,大家丟了活計,取劍上馬——只是,我們的人加上赤羅不過十二名,縱然以一當十,亦不是那遠來者的對手。
赤羅此刻也取小皮甲穿上,持劍在手。僕固雋擰眉環視營地片刻,起劍就往佇立著銅柱斫去。這些時,我也看出拓跋鋒拴我的鏈條非是尋常鋼鐵,若無鑰匙,絕打不開那腳環。現在也只有那一頭銅柱是個弱點,若是斫開了,我至多帶鏈而逃罷了。
哼,他圈禁我的時候就沒想到會有這等危險嗎?
還是說,此地的秘密不慎洩露,是因為朝內的爭鬥已超出了他的預期呢?
這麼一想,我整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好了。
僕固雋拼命斫那銅柱,遠處的人馬卻不斷進逼過來,十人的侍衛已一字排開,做成防禦之勢。
景廬抱著藥箱,在馬背上長嘆氣:“夫人的身體,夫人的身體,只怕是騎不了馬的。”僕固雋不理他,銅柱上火星四濺,最後一下,總算將銀鏈斬下,只是上面還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