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們。
再後來,我們漸漸知道,太叔公似乎是整個蘇家屯,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就連嚴肅的伢子叔,見了都要矮半頭。
不過太叔公總是很慈祥,他最大的愛好,大概就是跟小孩子玩了。
而這些年,村子裡的孩子,一茬茬的長大上學走了,一茬茬的又呱呱落地,不斷更替,而太叔公,似乎永遠都還是記憶中的那副樣子。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多大歲數了。
“容麒,那是太叔公,看到他腰上掛著的那個鐵算盤了嗎?可神了,村兒裡但凡有媳婦懷孕,找他老人家拿那鐵算盤一算,就知道男女,百試百靈。”
我漬漬稱奇的更容麒說。
卻見容麒遠遠望著太叔公萎頓的身影,目光變幻莫測,似還帶著幾分追憶。
“小丫頭回來了?”
孩童散去。
太叔公幽幽的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眸,望著我。
我笑了笑,拉著容麒就上前,道:“太叔公好,我回來了……”
“還帶了小男朋友呀。”
太叔公幽幽的看了容麒一眼,便沒再說什麼了。
之後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我叔兒在伢子叔家,喝完酒,就回來了,而回來的時候,身邊還領了個人,是我舅兒。
我舅兒叫沈半山,是蘇家屯為數不多幾個,不姓蘇的。
因為聽說我回來,還帶了男朋友,就非要過來瞅兩眼,老遠,就能看到他那雙招牌似的,笑眯眯的耗子眼。
“真是難得,我們家苗丫頭居然也領男朋友了,這不老不行呀。”
說話間,大夥都進了屋。
我舅兒是那種典型的話匣子,而且是妙語連珠,以前村兒裡東家吵架,西家相親的,都少不了他這張口吐蓮花的嘴皮子。
所以跟我舅兒做一塊聊天,絕對冷不了場。
“哎呀,這來了這麼多,蘇達你這破房子夠住嗎?不行去我那?”
舅兒目測了一下老房子的房間。
我叔兒喝了點酒,紅著臉點頭:“夠夠夠,有啥不夠的,東屋這條大炕還不夠住啊,整好我們四個躺一排,苗兒還住西間,不想的話,就還跟慧兒湊合幾夜去。”
我舅兒聞言,嗤笑道:“還躺一排,你當停屍房,還翻不翻身了?”
“翻啥身呀,半夜耗子拉不走就行。”
我叔兒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
我舅兒撇嘴,沉默了一下,說:“關鍵是,別把耗子拉走就行。”
雖然略有爭執,但最後基本還是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不過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一道幽怨的目光鎖定了我,不用抬頭我也知道,是容麒。
我倆自從確立關係後,就算沒有越雷池半步,但基本上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存在,突然這就要分開,讓他跟一群男人,在炕上躺一排挺屍。
他樂意才怪。
其實我也不樂意,但這是在老家,節操神馬的還是要撿起來的。
所以我沒搭理容麒。
容麒看對我放電沒用,只好跟斗敗的公雞似的,默默的拿了洗好的杯子,又給我們一人倒了杯水。
第三卷 第235章 夢眼再開
“不喝了。”
我擺擺手。
“喝吧。”
看看錶,轉眼就將近九點來鍾了,我舅兒嘚吧完也打道回府了。
我們就開始準備鋪床睡覺。
其實東間那條大炕還是很大的,睡四個人翻身什麼的妥妥的,反倒是西間這條單人床,還是我小時候睡過的,顯得幾分窄小。
一關門。
腫麼突然有種獨守空房的淒涼感。
習慣性鑽被窩玩兒了會兒手機,可惜網路不好,只玩兒了會兒消滅星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著後,我就做了一個夢。
而我做夢非常的奇怪,居然清楚的知道在做夢,夢中,我就走在蘇家屯的一條主街上,街上的每一塊石頭,哪一塊高,哪一塊低,都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只是周圍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
靜悄悄的。
像是一張黑白的老照片。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一個孩子在哭,一聲接著一聲,哭的撕心裂肺,非常的傷心。
“爹……”
我尋著聲音,找了過去。
就見村西邊,兩塊巨大的石臺上,一個三四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