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豔,當真是件稀罕事,我彎腰摸了摸那兩株花的葉子,的確是水靈靈綠油油貨真價實。慕淵回來時我正想叫人來給它們澆些水。
“慕淵,你說,這兩株花是不是有意思。剛入秋時明明連葉子都掉光了的。這幾日,都快入冬了,它們居然又開出了花。”
慕淵站在那兩株花面前,道,“這紅莎是進貢來的。聽說,只要溫度適宜,營養豐富,就算是冬季也能開花。”
溫度適宜,營養豐富。
這蘭因宮裡一入秋就燃了暖爐,倒是挺溫暖的。再說營養豐富,我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白太醫開的藥實在是苦,這幾日更是苦得我喝不下去。慕淵不來的時候,我便趁浣浣不注意,將那一小碗的藥皆餵給了這兩株花。
慕淵明顯也想起了什麼,彎腰就伸手摳花盆裡的土。
119 明月不諳離恨苦(2)
“哎,慕淵,你幹嘛”
我說著便要拉他衣袖,他一手將我擋開,一手從花盆裡沾了些土,輕輕放在鼻前一聞。
果不其然,他臉當即一?,將手狠狠一甩,轉頭便吼我,“楚延!你給我過來!”
我有些心虛地看了看那兩盆開得正豔的花。“額,皇上,您叫我有什麼事?”
“你還好意思問朕叫你有什麼事?楚延,我問你,白太醫每日開的藥,你到底有沒有按時喝?”
“我…”
“到底有還是沒有!”
“慕淵,那藥,真的又苦又難喝。而且,我這傷,真的已經好了。你這幾日晚上與我睡在一起。又不是不知道。都這麼久了,連疤痕都淡了很多。我身體好得很,哪裡還需要喝什麼藥啊。”
他那樣子,仍是憋著一肚子火。看似有話,又不肯跟我明說。
最後,他只說,“從明日起,朕每日來看你吃藥。”
“為………”
“聖旨,沒有為什麼!”
慕淵果然說到做到,這幾日一到吃藥的點,他就準時到了。非得親眼看著我將五官都皺到一起將那藥喝下去之後,往我嘴裡塞個蜜餞後才起身去朝堂或者書房。
他這幾日好似格外忙,忙到晚上圓圓抱著棋盤來找他時他還未回來。等他回來,圓圓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就連宮中也有些許不尋常,經常可見一隊隊禁衛軍急急走過。也許是因為上次刺客的事情,這宮中守衛增加了人手。
這日奇怪,我一連將那蜜餞吃了小半盤,他仍是未走,就坐在我對面看我一個接一個地吃,不知在想什麼。
“你今日沒有事情嗎,怎麼還坐著不走?”
“聽你這意思,好像迫不及待要趕我走了。”
“沒有。我怎麼敢趕皇上您呢。我是說,你這幾日公務繁忙,藥我也喝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卻說,“延延,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得按時吃藥,知道嗎?”
我一個蜜餞噎在嘴裡,問他,“嗯?你不在你為什麼會不在?”
“西夏的事,朕想親征。”
我一直以為,西夏在他眼裡,是算不上個大角色的,更不值得他親自去征討。畢竟那片蠻荒地。要來也沒什麼用處。就算他要教訓西夏驚擾邊民,隨便一個武將去就夠了,何須他親征。
“親征?就為了那個小小的西夏?”
“嗯。”
“為什麼?”
“前幾日,宮裡鬧了刺客,與西夏脫不了干係。泱泱大國,豈能容他人欺我子民,還將毒手伸到了這宮中?西夏狼子野心,這次非除不可。”
忽覺蜜餞吃多了,口中一時甜的膩人,所剩不多的幾顆瞬間也不想再吃。
我端了杯子,匆匆喝了兩口水,“那,又何須你去親征?大不了,你讓傅大人…”
“延延,這次出兵,很有可能會逼那個西夏王走投無路。我與西夏交手許多次,西夏人野蠻,稍有不慎,怕是要遭反噬報復。所以,須朕親自去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那,你什麼時候出發,又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就啟程,平西夏,少則三五個月,多則一年半載。”
“一年半載,要那麼久啊。”
他笑道,“你嫌久,可是捨不得朕走了?”
“嗯,好像是有點。”
自我受傷後,他這幾日來蘭因宮來的頻繁,好像前幾日的嫌隙從未有過一般。我也有日子沒聽說那個住在天香宮的西夏舞姬了。與他相處這麼久,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