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衣袖半卷,甚是隨意。頭髮也用了一條灰色布帶悉數束在頭頂。雖然看起來粗樸,但這人一看便是個女子。門口還放著不大不小的一捆柴。似是她隨身背來的。
慕清一見這人,許也覺得有些不靠譜,當即質問那個領她來的那個侍衛,“這就是你找來的大夫?”
那侍衛立馬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回王爺,這幾日。臨近幾個鎮的百姓一看戰勢對咱們不利,他們唯恐被西夏攻陷遭到報復,多數人已經背井離鄉。別說大夫,能走的都走了。此人說她常年行走山間,略通岐?,屬下這才帶她來的。”
慕清同我道,“延延,委屈你了。只好先讓她給你看看傷,等軍中隨行大夫回來在叫他們過來。”
那瘦弱女子這才過來,在榻邊地上跪好,低頭小心將我膝蓋處的衣衫小心撕開。
慕清似乎對這女子仍有懷疑,問道,“你既然是大夫,醫館在何處?”
那女子停了手,跪下身去,小心恭敬回慕清,“山野郎中,略通岐?以應急而已,不敢以大夫自居。夏天採藥冬天砍柴以為生,並沒有什麼醫館。”
“那你看這傷,該如何處理?”
那女子抬眼看了看我的膝蓋。又道,“回王爺,膝上皮肉薄,姑娘膝上的這筋肉被磨爛,已經見骨,待草民取幾種草藥,先敷在傷口處。”
“你最好是好好醫治。否則,小心你的小命。”
“草民遵命。”
那女子出去取藥沒多久,先前那個侍衛就又跑了進來。先是一看我,有些猶豫。
慕清在我榻邊坐著,道,“有什麼事,說。”
那侍衛這才道,“王爺,前線出事了。張大人來報,昨夜,西夏攻陷歷城。”
慕清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麼!”
“王爺,張大人手下七萬人馬,將近全軍覆沒。西夏沒了牽制,一夜之間已連下兩城,您快去看看吧。”
過了歷城,便是過了兩國分界。這形勢於慕清,已經是火燒眉毛。他曾揚言要平了西夏,看樣子,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這麼簡單。
“延延,你這幾日不要亂走,好好養傷。等我將事情處理完再來看你。”
他說完就匆匆走了。看樣子,慕淵當初說的沒錯,西夏人野蠻,如今正在瘋狂報復。而慕清顯然有些吃力,現在已經顧不上其他。
圓圓做的亂七八糟的藥好似也不是完全沒有用,他將兩個小藥丸塞到我嘴裡,就是上次我中箭後他做的能減輕人疼痛的那種。
他趴在我跟前。“師妹,還疼嗎?”
床尾,那個女子正俯首將草藥搗碎,要往我膝蓋上敷。
我摸摸圓圓的頭,“不疼了,小師兄。”
140 金玉一夢
處理好膝蓋,那女子又走到我跟前,“讓我看看您手上的傷。”
那女子說著一抬頭,我這才看清了,她左邊眉尾上,生著一顆不大不小的痔。
“是你?”
左右恰好無人,慕清派的那兩個丫鬟正遠遠地候在門外。
她瞥了一眼門外,壓低了聲音道,“怎麼,皇后娘娘記得我?”
此言一出,我更驚訝,“這裡人人都喊我姑娘。你竟然知我身份?”
她卻笑了笑,低聲同我說,“那日,距十里坡不遠,密林外,你用自己與十王爺換了皇上的千人禁衛,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因著她眉尾上的那顆痔,我也記得她,“你是那個被慕清的馬蹭倒的背柴人。”
“皇后娘娘好記性。”
圓圓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脫口而出,“姐姐,你是給我指路還給我東西吃的那個姐姐!”
面前女子看著圓圓輕輕一笑。將我手掌小心翻過來看了看,轉而走到門口,對門口那兩個丫鬟說了些什麼,似乎是要了些藥材。那兩個丫鬟按要求去取,她這才回來,繼續給我清理著滲入皮肉裡的砂礫。
“多謝你幫了圓圓。”
她沒有什麼表情,手上動作也未停,道,“皇后娘娘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她動作利落,知我身份也不卑不亢。我甚至懷疑,方才在慕清面前,她的唯唯諾諾和小心翼翼都是裝出來的。
“你真的只是個寄以山林為生的人嗎?”
我低頭看她那為我處理傷口的手。只見她手指的確有幾分粗糙,掌心還生著薄繭。
“戰火紛飛,怕是如此下去,這片賴以生存的山林也要落入西夏之手了,國將不國,何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