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就不許我吩咐製衣師傅將衣裳顏色改了,原來是如此用意。
我不知穩重如他,是如何生出了這般小孩子的心思,便道。“慕淵,我不是已經嫁過了嗎?”
他嘆了口氣,道,“你嫁做七王妃時,是被我綁上喜轎的。”隨後他又將臉一板,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
他如今的身份。我怎麼敢不願意。又所謂斂心性,知忍讓,便是處處順著他吧。
“慕淵,我怎麼可能不願意?”
他這才稍稍展了顏,低頭過來,唇上輕啄。
今日登基盛況,舉國之慶,四海臣服。我才知道,一開始,七王府裡頂他逆他,的確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入了深宮,難免要應爹爹的擔心。我自知這後位,絕不是先前相府小姐或七王妃可比擬。
我想了想,忐忑同他開口,“可是,慕淵,我並不知道這皇后究竟該如何做。”
他聞言笑著點點我?尖,道,“誰叫你做皇后了?你儘管做你的楚延就好,因為朕的後,只會是楚延。”
“真的?”
他笑,“當然是真的。不過,你須儘快給朕生個一兒半女。否則,別說皇奶奶不答應。就是朕也不會放過你。”
他今夜竟然前所未有的耐心。一串一串,一朵一朵,將我頭上繁瑣沉重的珠串簪花一一卸了。就連衣裳上覆雜環繞的襟扣束帶,他都解得極其細心。
紅燭紗影,溫柔繾綣,纏綿蝕骨。
過了許久,他終於不再動,卻依舊將我牢牢按在他腰上。
我問他。“慕淵,你怎麼還不出去?”
他笑道,“都說了,你得給我生個孩子。所以,要多待一會兒。”
他如此期待一個孩子,我卻越來越心虛。我每日偷偷吃的那瓶藥,就在我隨身帶來的那個小箱子裡。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身上溫度漸漸退去,沾著一層汗開始泛起涼意,他才肯退出去。然後起身抱了我去洗澡。
偌大的木桶,他就坐在我身後,水花溫潤,劃過面板,卻是他的手指。
“慕淵,我自己來就好。”
他不說話,卻執意。
他手上力道剛剛好,配合溫溫熱熱的水流,按在身上,只覺渾身筋骨都舒暢了,也沒有先前那般疲累。
身上的水都被他仔細擦乾,我伸手去夠榻上的裡衣,卻被他奪了,丟在一邊。
“哎,你幹嘛?”
“不許穿了。以後,你就這樣睡。”
“我若是冷呢?”
他輕一笑,又環了過來,“那還不簡單,給我抱著就不冷了。”
“………”
新皇登基,照例,赦天下,免稅負。設宴歡慶。
今夜,百官皆須進宮赴宴。
慕清,我已經有整整三個月未見他了。他此刻也被慕淵放了出來,今夜出席這酒宴,卻不上前,只在席尾坐著。
他那樣子,比那次接風宴上,他射出的箭被慕淵一一劈開後還要沮喪。如今諸事塵埃落定,板上釘釘。聽說,慕淵讓他分管了糧草之事,供職於傅大人手下。
還有太后,自先皇仙逝,她彷彿一夜間老了許多,人也變得有些寡言。聽慕淵說,太后這幾日精神不太好,時而恍恍惚惚中叫著太祖爺的名字。
今日盛裝之下,老太后倒是容光煥發,面色也好看了許多。她拉著我的手,道,“延延,你送的這鳩杖,哀家一直用著,順手得很。”
“皇奶奶,您用著順手就好。”
她點點頭,又道,“延延丫頭,你既然住進了宮裡。以後,你沒事就到哀家宮裡去,也好陪哀家說說話。”
老太后瞥見了我身邊正埋頭苦吃的小身影,問道,“延延,你身邊的那個貪吃的小傢伙是誰?怎麼以前從未見過?”
圓圓機靈。聽見是在說他,立即從面前的飯碗裡抬起頭來,一手擦了嘴邊的飯粒,不慌不忙起身,面朝太后,小小的身子復又端正跪下。
稚嫩童音響起,“回太后,我叫圓圓,是皇后娘娘的師兄。”
111 荷包
圓圓可愛,又如此一板一眼認真回答,直惹人憐。
太后見他,也樂了,直到,“好,好。你若是還想吃些什麼,讓延延丫頭給你夾。”
圓圓整了整自己身上略微寬大的衣袍,又闆闆正正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小小的孩子朗聲謝恩,“圓圓謝太后。”
誰想到,向來以吃為己任的圓圓,如此也能輕易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