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哄得甚是欣喜。
太后上了年紀,也並未深究我與圓圓這師兄師妹的關係。只兀自嘆了口氣,道。“這宮裡,沉寂了許久。自你們這些孩子長大之後,這宮中就一點生機也沒有了。”
太后說著又拉了我的手,輕輕拍著,“延延啊,往日,總能聽見你在後面的園子裡跑來跑去。要麼就是聽說又將那先生氣得吹鬍子瞪眼。誰能想到,不過才轉眼的功夫,你們就都長大了。”
“皇奶奶,您看,我這不又回來陪您了嗎。”
太后聞言笑開,“你回來了,哀家自然是高興的。若你與淵兒能早日開枝散葉,給哀家添幾個曾孫子和曾孫女。就更好了。”
我可沒忘記,當初偌大宮門外,太后是如何說一不二就解了我與慕淵的婚事。如今,她倒是隻字不提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慕淵當初是如何抗了太后的旨意,抑或是使了何種手段,讓老太后將這茬如此輕易就翻過去了。
酒吃了三兩杯,太后便讓人扶著先回了。
金樽酒冷,佳宴過半,我悄悄起身離席。
我知道,我的眼色,慕清一定能看懂。
果然,我倆常玩的那棵棠樹下,他不多時就到了。
我本想問問他最近過得可還好,可看他那樣子也知道,三個月的禁閉,他過得是不怎麼好的。
“慕清。”
“延延,是我沒做到。”
關於先皇離世那日的兵變,我已經聽和順說了個大概。且我也早就知道,慕清他怕是真的鬥不過他那七哥。
好在,他除了被關了三月禁閉,又被完好無損地放了出來。他雖領了個閒差,可好歹仍舊能逍遙地做他的十王爺。
我從袖中拿出他曾送我的響雲珠,遞給他,“慕清,這個,還是還給你。待來日,你尋到了真正的意中人,再將這珠子給她吧。”
慕清低頭看看我手裡的珠子,道,“這送出去的東西,如何有收回來的道理?”
我拉了他的手,將那串珠子放在他手心裡。
“慕清,若是別的也就算了。這東西於你,意義不凡。況且,先前的承諾,我也已經做不到了。”
慕清卻趁勢反握住我的手,道,“延延,你接受他了,是不是?”
他這問題突兀,我一時竟答不上來。
“我……”
他又追問,“延延,其實你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跟他過一輩子了,是不是?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連我送你的東西都不要了?”
與他過一輩子麼?
細細思來,這些我與他日夜相伴的日子,好像過的也不算壞。與其說是做好了準備,不如說是漸漸習慣了。
最重要的是。慕清他值得更好的人。我已經配他不起。
“慕清,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這差事,雖清閒,卻也重要……”
“延延,你別打岔!回答我!”
他已經容不得我逃避,非要我答了才算。
“可能是因為,我已經習慣瞭如今有他的生活吧。”
“習慣?”慕清搖搖頭,“延延,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會再對他動情了。你今日可以習慣有他,以後也可以習慣沒有他。延延,你等我,只要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能……”
“慕清!”
我怕他一時口快,將那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商河之行,我雖不知道他背地裡在籌劃什麼,可也不是沒有蛛絲馬跡可尋。
比如說,霍松就曾說過,他屯兵已久。
“慕清,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當初鬥不過他,如今更鬥不過他。就算他登基為王,你也是他的弟弟。這朝中也依舊有你的立足之地,你也依舊是你的十王爺,這樣不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延延,為何什麼都是他的?江山是他的,你也是他的。好一個天之驕子,什麼都讓他佔了!”
我一直以為,慕清性子溫和,不爭不搶。與他相識十幾年,我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
無論我如何勸說,他都絲毫不為所動,臨走前,只留下了一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忿忿離去,我只盼他千萬別以卵擊石,做了傻事。
一轉身,不意身後站著慕淵。
“你怎麼來了?”
“怕你迷路。”
“你的皇后在宮裡迷了路,傳出去豈不是淪為了笑柄?”
“笑柄倒不怕,只要能找回來就好。”
我與慕清見面,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