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笑意更深,衝我勾了勾手,我欠身過去。她在我耳邊輕聲說,“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啊,哈哈哈。”
我聽了驚得合不攏嘴,這天下最為人稱道的才子竹黎,難不成是個太監?
我還未回過神來,含笑攏了攏耳邊的發,對我道,“七王妃,今日之事多謝你了。這沒了煩惱果然輕鬆很多。昨日,老陳還與我說,要去自家綢緞莊給我做幾身衣裳。我當時傻,居然沒答應。今天決定去看看,在晚了,綢緞莊就要關門了。”
她起身,看著桌上幾件從她身上摘下來的首飾,又對我道,“想這幾件東西也入不了七王妃的眼,你先收著,改日,我在登門謝你。”
她這愁雲散開,多雲轉晴的臉色倒是在我意料之中。
“那我找人送你。”
“多謝七王妃。”
她轉身,似在低語,“真不知道,我以前喜歡那個窮酸小子的什麼。”隨即又搖搖頭,“呵,連個男人都不是。”
送走含笑,我還沉浸在這個秘密中。誰能想到,書畫界首屈一指的聖手,竟有如此隱疾。聽說,含笑贖身的錢都是琴笙幫忙出的。竹黎不能人道這件事,就連琴笙想必也是不知道的。她若知道。一定不會放含笑走。
人閒了,好像不自覺就會變得八卦。我突然很想知道,竹黎棄捨而逃也不願進宮作畫,是不是與這個有關。
天下賢能,最後莫不收做官用,有幾個人能真正逍遙自在呢。更何況還是盛極一時的書畫聖手。他如此躲避,一定是有原因的。
這事兒。也許慕淵知道。
慕淵與圓圓一局棋對峙的時間越來越久,圓圓眉頭的皺紋也鎖越深。
此刻,他正抄著小手,一動不動地觀察棋局。
我給他們端了兩盞茶,順手捋了捋圓圓眉心的皺紋,笑他,“小師兄,你這棋若是在這樣下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呀,就要變成個小老頭兒了。”
他擋開我按著他額頭的手,道,“師妹,你先自己玩去。我與七王爺說好了,若是我贏他這一局,他明天就讓你帶我去城南吃糖油麻糬。”
我哼了他一聲,“誰說明天我要出門了,要去你找別人帶你去,我才不去呢。我要在家睡懶覺。”
圓圓又道,“哦,這一局裡也包含你的一罈城南老酒窖藏的二十七年老酒一罈。”
聽圓圓這麼一說。我倒是不得不出手幫他一把了。
我自動站到了圓圓的陣營裡。我就不信,兩個人的智慧,還敵不過慕淵一個嗎?
“圓圓,你這子兒,擱這兒,擱這兒準贏。”
“不不,還是擱這兒吧。”
“…”
沒過幾招。圓圓眼神幽怨,道,“師妹,你一來,我們就輸了。”
我不屑,“什麼叫我一來就輸了,是你先前就下得不好。若是一開始就讓我來”
“怎樣?”
我看看一直坐著不說話的慕淵,道,“當然,也不一定贏。”
瞥見圓圓失望又委屈的小眼神兒,我將矛頭對向了慕淵,“七王爺,您好歹一個王爺,犯得著跟一個小孩兒較真嗎。怎麼就不能讓著他點。”
慕淵搖頭笑笑,“明明是你攪了他的局,倒還賴我了。那好吧,準你明日帶你小師兄去吃麻糬好了。”
一提到吃,圓圓立刻精神起來,彷彿剛才頹喪嘟著嘴的人不是他一般。
“真的?七王爺,太好啦!”
慕淵又道,“吃麻糬可以。酒不能喝。”他又點點圓圓的腦袋,“你得看住你師妹,若是她不聽話,下次就不讓你出去了。”
圓圓立刻點頭保證,“七王爺放心,我一定替您看住她!保證讓她滴酒不沾!”
慕淵聞言滿意點點頭。
我悄悄在背後戳了圓圓兩下,什麼時候他倆變成一個陣營的了?
“圓圓。你快去睡吧哈。”
我叫來了浣浣,讓她將圓圓帶下去。
圓圓有些不情願,“師妹,明明時候還早,我還可以在來一局,將你的酒贏回來的。”
我實在對這小屁孩兒沒什麼信心,就對他說,“不麻煩小師兄了哈,我還有些事要同七王說,你快些下去吧哈。”
圓圓從椅子蹦下來,看看七王,又看看我,這才不太情願地跟浣浣走了。
圓圓走後,我在他坐過的地方坐下,對面就坐著慕淵。他看看桌上殘局,笑道,“怎麼,你該不是想親自將你那酒贏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