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棋盤推到一邊,白他一眼,“誰說我要跟你下棋了。我是真的有事要問你。”
他挑挑眉,道,“說。”
我又站起身來,將門關上,拴好,又回來重新在他面前坐好。
“慕淵,你聽說過竹黎嗎?”
他想了想,道,“你說的是那個畫匠?”
我點點頭。“就是他。聽說宮裡三番兩次去請他,他寧願家都不要了,棄捨而逃,寧願給雲水樓的姑娘無償畫畫也不進宮給你們家畫。這事兒,在坊間傳得頗為厲害。慕淵,是不是你們家以前得罪過他?”
慕淵把玩著手裡的杯蓋兒,道,“這種小事兒,我怎麼會知道?就算是以前聽說過,估計也忘了。”
087 提刑司
“如果你忘了,那我就幫你在想想,沒準兒你能想起來呢。”我勾勾手,示意他附耳過來,“我今日聽說,這個竹黎啊,不能人道。你說,這種手段,普天之下,除了你們家能使出來,還有誰能幹得出來?”
他唇角一挑,道,“原來,你是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我解釋道。“慕淵,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問這事兒,是因為我今日接了筆生意,與他有關,所以我才問的。你別想歪了。”
他又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過來我與你細說。”
我一聽來了興致,想也未想就依他所言過去了。
我站在他跟前催他,“快說快說。”
他卻突然動起了手,一把將我抱起,放在了他膝上。
“哎,慕淵,你怎麼回事!”
他笑道,“你不是要聽竹黎的事情嗎。站那麼遠怎麼聽得清?”
反正,坐他身上也挺舒服的,我勉強忍一會兒好了。
“那你還不快說。”
他慢悠悠開了口,“前些年,他是經常進宮來著。宮裡那些樑棟,有不少都是他親手畫的。可這在宮裡待得時日久了就難免要生出些枝節來。這不,寧妃宮裡的廊簷需要畫匠重新雕畫,父皇就欽點了竹黎前去。”
後面的故事我隱隱可以猜到,便問他,“這個竹黎狗膽包天,與寧妃搞到了一起,被皇上發現,就處了宮刑?”
慕淵只是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催他,“哎呀,到底是不是,你倒是說呀。”
慕淵這才搖搖頭,道,“不是。寧妃隔幾日便被賜死,聽說是皇奶奶的旨意。至於這個竹黎,皇奶奶因為賞識其畫工,命他到萬壽宮畫了一副富貴圖就放走了。”
我聽了替寧妃鳴不平,一拍旁邊的桌子,“憑什麼!憑什麼宮中一出這種事兒,死的一定是女人!明明是那個竹黎………”
這不平還未鳴完,只覺得拍桌子拍得太過用力,手心發疼。我不由收回手甩了兩下。
慕淵嘆了口氣,將我那隻手捉住,有一下沒一下捏著。
“慕淵,你說他並未在宮中受刑。那含笑明明說過他不能人道的,含笑都給他下藥了,這不可能有錯。”
他握著我的手一頓,又驀地一鬆。他突然站起來,連帶將我也抱起來。
“哎,慕淵,你幹嘛去。”
他說的理所當然,“本王又不是竹黎,還能幹嘛,當然是要你啊。”
我伸腳踢他,“可竹黎的事情你還沒跟我說清楚呢!”
他將我放在榻上,道,“什麼沒說清楚,我知道的明明都跟你說了。”
今日一早,慕淵起來的時候,我就跟著醒了。因為想著答應了圓圓,要帶他出去玩的。
慕淵道,“你可以在睡會兒,晚些時候,我派人送你們去。”
我出門向來不愛讓人跟著。“不用了,我帶圓圓隨便轉轉就好,反正也不遠,就不用讓人跟著我了。”
慕淵好像沒聽見我說話,目光落在我脖子上。
“怎麼了?”
他取了一條絲紗,圍在我脖子上。
我一向嫌這東西繁瑣,我伸手扯了兩下,“給我帶這個幹嗎,囉嗦又難受。我不要。”
慕淵卻一臉嚴肅,“不行。要出門就必須戴,而且出去後也不能摘下來。”
“為什麼?我以前也從不戴這東西,你不也沒說什麼嗎?”
他看了看我不在說話,又伸手仔細調整著圍在我脖子上絲紗的位置。
我突然想起來什麼,推開他,跑到鏡子前。將他圍在我脖子上的絲紗扒下來一看。
嗬,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青一塊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