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
琴笙端坐在床邊,一身紅豔的裝束,頭上蒙著一條紅色輕紗。
她聽見我的聲音,她頭輕輕動了一下,仔細分辨著。自她斬斷了情絲,她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失去了雙眼。
我在她身旁坐下,“琴笙,傅染那孩子,病了。”
琴笙雙手疊在一起,臉被輕紗遮著,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又道,“聽說,是因為吸入了苦竹粉。苦竹,南疆的苦竹。”
苦竹難得,若我沒記錯,琴笙就來自南疆。我這麼說,話裡的意思已經夠直白。
“琴笙姑娘,你情絲已斷,你應該與我一樣,再也不識情,不懂情了。傅染那孩子可愛,又年幼,實在是可憐。念在你那日去之時心裡還有傅大人,這事,我可以想辦法,求七王不在追究。”
她打斷我,“苦竹的解藥,我有。”她起身,從枕邊摸索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延延姑娘,你拿去吧。”
我接過那個小盒子,隱約看見蓋在她臉上紅紗上似有點點溼痕。
“琴笙,往後,你也會有自己的生活。”
事不宜遲,我接過那個盒子,想著趕緊給傅大人府上送去。我前腳剛出琴笙的房門,一中年男人緊接著便進了琴笙的房間。
隨後,房門緊閉。
我腳步一頓,終未回去,握緊了手裡的盒子,下樓去找慕淵。
塵埃落定,大廳的人已經漸漸散去。尋歡的繼續尋歡,作樂的繼續作樂。唯有七王獨自坐在一張桌子前,面前放的不知是酒還是茶。
“七王,我拿到解藥了,傅大人的小公子,有救了。”
我順手端起他面前的盞子,只見碧綠的葉子浮浮沉沉,溫溫熱熱。我撇撇嘴,將那盞子給他放回去,“原來是茶啊。”
“我渴了。七王,咱們要壺酒,喝了就將這解藥給傅大人送去。”
慕淵從桌上茶盤裡拿了只新的茶盞,拿起茶壺,徐徐倒上,“沒有酒,只有茶。”
“七王您說笑呢,這雲水樓,怎麼可能會沒有酒?”我轉身喊在廳裡招呼忙碌的小廝,“給我來壺雲水釀。”
那小廝道,“姑娘來的晚了,今日的雲水釀已經沒有了。”
“那,別的酒也成,給我來一壺。”
那小廝眼角一瞄慕淵,躬身道,“不好意思,我們店裡今日的酒水都賣光了,只剩茶了。”
竟然真有這種事。我雖不悅,卻也無奈,擺擺手讓那小廝下去。渴的厲害,只好將慕淵倒好的那盞茶喝了一口。
也不知是什麼茶,又苦又澀,我恨不得將五官就皺到一起。
“真搞不懂,這種草葉子衝出來的東西,你也能喝得這麼起勁。”
我抬頭看了看門外的漫天星斗,“行了,七王爺,折騰了一夜,趕緊將這解藥給傅大人送過去吧。晚了,那小公子不知要受多少病痛折磨。”
要不怎麼說,這有錢就是好。無論多晚,這七王出來,身邊總有豪華車駕跟著。
019 傅府(5)
傅府,果真上下一片忙亂。
獨子昏迷不醒,傅大人想也是急壞了,一臉憔悴地出來迎接七王。
見了付大人,我想將手裡的解藥交給他,一邊思索該怎樣幫琴笙圓過去。
身邊的慕淵先我開了口,“付大人不必多禮,聽聞小公子中了苦竹的毒,本王手中恰好有些解藥,就連夜給你送來了。”
慕淵這話替我解了圍,我本就有意包庇琴笙。這事若擱在琴笙身上,謀害重臣之子,怕是個死罪難逃。若是七王開口給擋了,便無人在敢追究。
唔,不僅金錢是個好東西,這權勢也真真是個好東西呢。
七王朝我一伸手,我從袖中把那個小盒拿出來。
想不到付大人卻說,“多謝七王。小兒中毒一事,已經查明,前幾日家中園丁從南疆老家回來,身上沾了苦竹花粉。小兒頑皮,又總在花園玩耍,難免碰到園丁,這才不小心吸入了一些。”
他又看看我手裡的小盒,繼續道,“勞七王爺掛心了,幸而家中園丁身上也帶著解藥,小兒今日傍晚已經轉醒了,現下吃了些東西,正在房中歇著呢。”
我上前一步,拉住那個付大人,“你是說,你兒子中毒是因為你家的園丁?”
付大人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確是這樣,是我的疏忽。”
我鬆開他,說不出心裡是何滋味,“方才,我冤枉她了。”
我痛恨別人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