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一不小心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可是,她當時,怎麼不跟我解釋呢?”
付大人好像認出了我,看看我身邊的七王爺,又看了看我,道,“敢問姑娘可是前相府千金?”
我點點頭,心裡還想著琴笙,“一面之緣,不想付大人還能記得我。”
“學生當年承蒙相爺提攜,才有今日,相爺一家,必不敢忘。”
不知是不是因為覺得對琴笙有愧,我想替她問一句,“付大人,相府當年小小恩惠你都能銘記至此,那你可還記得………”
身邊的慕淵暗中狠狠捏住了我的手,袖袍遮擋,付大人並沒有看到,一臉不明所以,似在等我說下去。
慕淵道,“既然小公子無事,本王就先回了。”
話沒問出來,就這麼走了,我有些不情願。奈何拗不過那七王的手勁,縱使不想走也不得不跟在他後面。
“臣送七王。”
出來付府,我甩開慕淵,並未上他的馬車。
“七王爺,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問問那個傅一文?”
“他的兒子剛醒,家裡老少都需要他。這種時候,你是想讓他的處境雪上加霜心中不安,還是讓他拋棄妻子去看那個已經斷了情絲的琴笙?”
我轉身看看傅府這座體面的宅子。也不知道,這傅大人平步青雲的仕途上,他那賢惠的妻子佔了幾成。畢竟,借聯姻上位的官員,不在少數。
“七王爺,你無須故意說這些話安慰我。看傅大人那樣子,妻兒美滿,仕途得意,八成是早就將南疆的琴笙忘了吧。就算他知道了,怕也不會拋下如今的家業去找她。你們王侯是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的?哦,對了,通常是給一筆銀錢安撫。”
020 傅府(6)
七王與我並排走著,身後他的車駕徐徐跟著。
“七王爺怎麼不說話了?”
“你不能將所有王侯都一棒子打死。”
我笑,原來,他在意的竟然是這個。
“七王爺說的對,不是所有的王侯都是一個德行。比如咱們的七王爺,就連雲水樓的吳媽媽都說七王爺不近女色,上次硬是一個人待了一晚,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呢。”
我的奉承,他似乎並不買賬。
“你回家該往這邊走。”
他說的不錯,可我並不想回去。
“我想,在回雲水樓一趟。”
我冤了她,總該去與她道個歉才能心安。
“那,我陪你去。”
“不敢勞七王大駕,且這麼晚了,七王去那種地方,若讓府上那位知道了,怕是不妥。您吶,還是先回吧。”
他冷聲道,“那你的意思是,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就沒有不妥了?”
我無心與他爭辯,他是王爺,他要去哪,我也攔不住。
“七王哪裡話,您想去,自然能去。”見他臉色又要陰沉下來,我忙道,“七王面冷心善,今日之事,還多謝七王了。若是沒有您陪我跑一趟,我與琴笙,怕是嫌疑難脫,心中也難安。”
我轉過身來,朝他福身行了個禮,“總之,傅府的事,延延替琴笙謝過七王。”
他也停了腳步,站在我面前,面若朗月,“你無須替別人來謝我。你我之間,又何須如此客氣?”
我覺得,七王這話說得也太過熟絡了些。我雖早就見過他,可總共也沒說過三句話。私以為,我這幾日與他說過的話足以抵得上過去十幾年了。
想來他這麼說也是因為有求於我,畢竟,我這手藝,天下再無人會。
“既然七王如此說,那往後,我就不與七王客氣了。”
“嗯。”
琴笙房前,中年男人推門而出。步態蹣跚,一身酒氣,邊走邊籠著自己的衣衫。
那人邊走邊說,“這錢,果然沒白花,哈哈哈。”
我看著那男人離去,心裡頗不是滋味。
“七王稍等,我去看看。”
我跑進琴笙的房間,琴笙衣衫單薄,前襟還未攏上。她正坐在桌前往自己酒盞裡倒酒。那件薄裙根本就遮不住她身上的傷痕。
“琴笙”
她放下酒壺,抬頭,仔細聽了聽,笑道,“是延延姑娘來了嗎?傅家小公子沒事了吧。來,你不是喜歡喝酒麼,這是你喜歡的雲水釀,要不要喝一些?”
她一直笑著,一雙沒有光澤的眼睛裡不見半點悲傷。我甚至看不出來,她那笑,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