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個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不管在法律上怎麼認為,我都希望能和你舉行一個真正的婚禮!因為……我的時間也許並不多了……”
歡馨怔怔地站在原地,此刻她完全沒有即將成為新娘的喜悅;只覺得腦中亂作一團;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血液也為之凝固,絕望、無助、悲傷一起湧上心頭。心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燒,她想吶喊;她想哭泣;但最終只能無聲地接受殘酷的現實。
歡馨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扯著嘴角露出一個艱難但由衷的微笑,堆積的憂傷湧上心口一時之間竟哽咽了喉嚨,只能喃喃地說著:“好!好!”
曼菲斯德用力閉了閉眼,將眼裡的淚光掩去。他輕輕將歡馨摟緊懷裡,諧謔著說道:“我的天使,是不是高興得傻掉了”
歡馨沒有開口,她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頭頂上昏暗的天空,但她什麼都看不見;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兩天後的一個早晨,曼菲斯德興沖沖地拉著歡馨出了門,他說約了自己的教父——瓦格納神父為他們主持婚禮儀式。
歡馨也被男人的好心情感染,略施脂粉後就跟著踏出了房門。
“上校先生!上校先生!”兩人剛要上車,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女孩急促的叫喊聲。
他們同時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格子連衣裙的少女逐漸跑近,栗色的髮絲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芒。
歡馨盯著逐漸跑進的人影愣了兩秒鐘,才想起這個女孩是街角麵包店老闆娘的女兒——安佳。
安佳氣喘吁吁地兩人面前停下,用眼神和歡馨打了個招呼,隨後就將愛慕的眼神轉向了曼菲斯德。
“上校先生,這個是我母親讓我給您的!祝賀您平安歸來!”安佳紅著臉將手裡一個精美的點心盒遞到曼菲斯德眼前。
歡馨戲謔地捅了捅男人的腰,笑著撇了撇嘴。男人故作兇惡地瞪了歡馨一眼,然後才轉頭衝著安佳一笑,接過盒子說道:“謝謝你,安佳!也替我謝謝你母親!”
兩人親暱的小動作沒有逃過女孩的眼睛,她眼神暗了暗,但還是說道:“上校先生,您好就沒來我們店裡了!我現在已經會做好幾道糕點了,特別是牛油曲奇,大家都說味道很好!不知道您有沒有空來嚐嚐”說著,她期盼的眼神便迫切地在曼菲斯德的臉上徘徊。
“哦!近來可能很忙,不過有空我會去的!”曼菲斯德儘量讓自己的回答聽上去禮貌又不顯得過分親近,安佳聽罷臉上立刻顯出失望的神情。
看著女孩落寞的背影,歡馨朝曼菲斯德俏皮地眨眨眼,促狹地說道:“你又傷了一顆純真的少女之心!”
曼菲斯德無奈地笑笑,用手給了歡馨一個爆慄,說道:“走吧!你再感嘆下去,我們就要遲到了!”
這是一個簡單而樸實的小教堂,隨身處鬧市,但走進去就給人一種寧靜安謐的感覺。
瓦格納神父是一個六十開外的慈祥老者,滿頭銀髮,清癯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他用一雙充滿睿智的眼打量著自己的教子,眼裡滿是驕傲的神情。
當那閃爍著深邃光芒的眼眸劃過歡馨清秀的臉龐時,同樣是讚許和認同的,這使得歡馨陡然輕鬆了不少。
這是一場清冷的婚禮,觀禮者只有弗裡克斯和鬱臻雪,但歡馨卻覺得當他們彼此在神父的祝福下說出那句“我願意”的時候,是自己此生最為幸福的時刻。
沒有奢華的服飾,沒有盛大的典禮,有的只是那件潔白的婚紗和流淌在彼此心間的堅持與執著,這比任何的外在形式都讓歡馨感到喜悅。
當儀式結束後,曼菲斯德滿臉幸福地抱起歡馨時,弗裡克斯在他們身露出的後怪腔怪調地吹著口哨,歡馨紅著臉從男人寬闊的肩膀上看到了所有人臉上真摯的笑容和祝福。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經歷的那些磨難似乎都變得那麼微不足道、那麼遙遠了……
告別了時,瓦格納神父將兩人的手緊緊放在一起,慈愛地笑著說道:“我的孩子們,神賜給我們的乃是剛強、仁愛、謹守的心,讓我們不停地前行。不要瞻前顧後,不要舉棋不定,不要裹足不前,有時候義無反顧,你們往往會得到更多。願主保佑你們!阿門!”
歡馨和曼菲斯德相視而笑,交握的手不由同時收緊……
出了教堂,他們就和弗裡克斯道了別,鬱臻雪還取消歡馨這麼迫不及待是要去過二人世界,而後者索性坦然地預設了。
歡馨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感受著車外微風輕拂著臉頰,又看著仍然站在教堂臺階上向他們揮手告別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