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麼幸福而又不那麼的真實。
曼菲斯德發動了汽車,可剛開出十米左右,就聽頭頂上響起尖銳的鳴叫,打破了四周溫馨而甜蜜的氣氛。
還沒等歡馨反應過來,她就覺得後視鏡裡騰起一道白光,緊接著身後傳來幾聲巨響。爆炸的威力衝擊得轎車上下跳動,歪歪扭扭地朝路邊衝去。
眼看就要撞上路邊的牆壁,曼菲斯德急打方向盤,又猛踩剎車,轎車才怪哮一聲勉強停了下來。可是巨大的慣性仍讓歡馨猛地向前一衝,額頭重重撞在擋風玻璃上。
她只覺得額頭上一陣巨痛,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歡馨!歡馨!”朦朧中有什麼人在狠狠地掐著她的人中,刺痛讓她逐漸恢復了神志。
睜開雙眼,額上的疼痛那麼清晰和劇烈,讓她不由皺了皺,然後一雙強健的臂膀扶起了她,曼菲斯德焦急的臉放大在眼前。
“這是怎麼啦”歡馨擦擦眼睛上的血,又低頭看看被血漬染紅的婚紗,心裡忽然湧起不好的感覺。
曼菲斯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私下婚紗的襯裡將她額上的上裹好,沙啞著聲音說道:“我們碰到了空襲!”
空襲聽到這個詞,歡馨心裡一陣慌亂,她依稀記得爆炸的方向正是教堂的所在地。
“那費利克斯和臻雪不要緊吧!”歡馨連忙問道
“他們……”說到這裡,曼菲斯德忽然停了下來,臉上雖沒有表情,但是歡馨看到他的眼圈紅了。
“他們怎麼啦”歡馨急切地抓住曼菲斯德的衣袖,大聲問道。
曼菲斯德深深地看著歡馨,眼裡流露出無限的悲慟。他緩緩移開高大的身軀,而身後的情景讓歡馨驚得魂飛魄散。
原來古樸的教堂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斷牆殘垣,紅色的磚牆變成了恐怖的焦黑色,所有的寧靜和安詳在此刻全都化為烏有。
“不!”歡馨不顧腦袋因為疼痛而一波波的眩暈,掙脫了曼菲斯德的懷抱,直衝教堂而去,曼菲斯德連忙跟了過去。
歡馨在教堂的一側雙雙停下,忽然捂著嘴嗚嗚哭了起來。只見渾身血汙的費利克斯跪在瓦礫間,懷裡抱著毫無生機的鬱臻雪,臉上無喜也無悲,彷彿早已成為一尊雕塑。
費利克斯聽見腳步聲,緩緩轉過頭,透過震碎的鏡片看向歡馨,空洞的眼裡沒有焦距,像是看著來人,又像什麼也沒看。
忽然他虛弱地笑了笑,輕輕拍著懷裡不再有任何知覺的人兒自言自語道:“臻雪太累了,讓她休息一會兒吧!別吵醒她!”
淚從眼眶裡不斷湧出,歡馨茫然地站在原地,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剛還調侃自己的好友轉瞬間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她無論如何無法接受。
曼菲斯德踏著沉重的步伐在費利克斯身邊停下,默默地拍了拍男子的微微顫動的肩膀,說道:“這裡風大,臻雪會著涼,我們帶她回家吧!”
費利克斯猛地抬起頭,眼裡忽然燃燒起絕望的光芒,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她死了!臻雪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對不對啊……”
男人在一聲淒厲的叫聲中嚎啕大哭起來,悲痛的哭聲在一片焦黑的殘骸中久久迴盪……
191離歌
冬日的陽光就如同此時柏林頹廢、絕望的氣氛一樣;無力地灑在潔白的墓碑上。一束潔白的百合花映襯著墓碑上笑意盈盈的女孩。
歡馨靜靜矗立在這荒涼的郊區墓園裡,四周林立的墓碑散發著沉沉的死氣;讓她感到身上一陣陣發涼,但卻怎麼也比不上心裡的寒冷。
鬱臻雪落葬已經有半年之久;但是悲傷仍然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間。費利克斯自從愛人去世後幾乎變成了工作狂;也許只有繁重的工作才能讓他暫時忘卻心中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吧!
“臻雪,柏林就要淪陷了!到時,也許我們就可以見面了!”歡馨彎下腰,仔細地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喃喃自語,“如今,你不用親眼見到自己心愛的人死去;這到也是一種幸運呢!”
進入1945年以來,德軍在戰場上的局勢越來越糟,雖然以希特勒為首的法西斯政府竭力掩蓋,但依舊不能阻止恐慌和反戰情緒在民眾們之間蔓延,而不時傳出的某某官員出逃的小道訊息也加劇了這種恐慌的傳播速度。
作為一個來自後世的人,歡馨洞悉一切歷史的走向,因此表現得十分平靜,但這“反常”的表現到讓曼菲斯德惴惴不安起來,已經好幾次提出要送歡馨離開,都被她拒絕了。
曼菲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