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碰上了等候多時的曼菲斯德。
“霍夫曼叔叔,她怎麼樣?”曼菲斯德眼神灼灼地盯著他,沉聲問。
“只是皮外傷,因為受了風寒和驚嚇,所以才會發高燒,等燒退了就沒事了!”霍夫曼拍拍這個優秀的年輕人,側身示意他可以進去。
推開門,歡馨正安靜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臉上紅腫的指印格外醒目。這段日子的牢獄生活,使她的臉頰明顯的凹下去許多,原本紅潤的膚色也籠罩上一層灰暗的蠟黃,秀眉間繚繞著一股解不開的憂愁,雖然仍是那麼淡雅、清新,卻多了份脆弱得想讓人呵護的氣質……
曼菲斯德來到床邊,給歡馨調整了一下睡姿,讓她更舒服些,又輕輕擦去女孩額間滲出的細密的汗珠。然後他很自然地靠坐在床邊,打算陪著昏睡中的她度過這個漫長的黑夜……
朦朧間,歡馨彷彿感覺自己處身在一種炙熱而又粘稠的液體中,那種無法擺脫的纏繞,讓她的四肢彷彿灌了鉛,沉重得怎麼也動不了,又壓得人無法喘氣。她拼命掙扎,卻突然發現約翰娜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尖尖的獠牙,迎面撲來,強大的吸力彷彿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她拽向無底的深淵……
周圍是一片死寂,歡馨拼命想要抓住身邊的東西,可是軟軟的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她又想努力大喊,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一種無所依託的恐懼瀰漫在心底。
就在她恐懼得快要窒息的時候,急速下墜的勢頭卻突然一滯,她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那輕柔的動作彷彿蝴蝶翅膀微微撫過的感覺。恍惚間,是誰在耳畔低聲細語,就像一首動聽的催眠曲直達內心深處,撫平狂躁的心緒……
歡馨慢慢睜開沉甸甸的眼皮,眼前的景物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沒有陰森恐怖的牢房,更沒有囚犯慘烈的喊叫,只是一室的安寧和祥和。
這是一間原木風格的臥室,櫻桃木的傢俱,米色的牆壁,空間雖不大,但是體現了主人典雅端莊,簡約精緻的風格。
轉動著彷彿生鏽的脖子,歡馨打量著四周,這裡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溫暖,讓人彷彿置身於古老的歐洲。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人在。這是哪裡?莫非自己又穿越了?歡馨一邊努力搜尋著記憶中的片段,一邊環顧四周。突然,牆上的一幅油畫吸引了她的視線。那畫上描繪了清晨日出的景象,如墨緞一般的湖面上,一輪旭日冉冉升起,在特定的光線和角度中,湖天混為一色。看得出,畫家用筆十分奔放,靈氣十足,頗有印象派代表人物克勞德·莫奈的風格。
那些暗沉的色調中,唯有初升的紅日周圍籠罩著一圈光暈,融化在晨曦和朝霧中的光和色將黑暗甩在背後。雖然近處的黑暗像魔鬼吞噬著萬物,蹂躪著蒼生,並把罪惡的手伸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但那噴薄而出的光與熱卻毫不畏懼,努力向上!再向上!它似乎在向人們宣告——從黑暗走到黎明或長或短,但堅定的信念終究會等到黎明的日出!
這樣一幅油畫出現在這個古樸傳統的房間裡,不免顯得突兀,但是歡馨恰恰被它所表現的頑強的生命力所震撼了!
29別問是劫是緣(3)
此時,剛下班的曼菲斯德匆匆走進底樓的客廳,一邊將公文包遞給馬提娜,一邊問:“馬提娜,她醒了嗎?”
因為不能守在身邊,又不放心將歡馨一個人留在診所,所以在徵得霍夫曼的同意後,一早他就將還昏睡著的歡馨接了回來。
“先生,還沒醒!不過燒退了!”馬提娜幫曼菲斯德脫下外套,恭敬地回答。
“是嗎?不是說中午會醒嗎?”曼菲斯德劍眉微蹙,一邊解著身上的武裝帶,一邊蹬蹬蹬上了樓。
聽到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歡馨立刻像受驚的兔子般將視線從油畫上移開,警惕地盯著門口。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逐漸走近的鋥亮馬靴以及黑色的黨衛軍制服,左臂上鮮紅的“卐”袖標以及手上的武裝皮帶讓歡馨還不是很清醒的腦袋一下子混亂起來,眼前不斷交織的是猙獰的臉和血腥的拷打場面。
“啊!”歡馨驚叫一聲,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抱著頭,神經質地低語,“不要過來!不要打我!不要……”
本來曼菲斯德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就是怕驚動了床上的人兒,可是還沒等他靠近,歡馨就嚇得瑟瑟發抖,那低低的自語更揪得他的心一陣生疼。
曼菲斯德急忙將手上的武裝帶隨意扔在桌上,幾步來到床邊,將縮在被子裡的歡馨輕柔地摟進懷裡,大手溫柔地觸碰著她短短的黑髮,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安撫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