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他將眼神從歡馨臉上轉到悠遠的星空,輕聲答道:“不知道!也許真的用我們去換俘虜,也許明天我就可以解脫了!”
歡馨眼神一黯,手不自覺撫上胸口的項墜,剛才與死神擦肩而過都沒有讓她害怕,而此刻卻突然有了哭的衝動。她好想曼菲斯德,好想他帶著薰衣草氣息溫暖的懷抱。
“你別怕!蘇聯人只是仇視德國軍人,你是紅十字會的醫生,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弗朗克見歡馨一臉哀傷,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處境,連忙安慰她。
誰知弗朗克的話沒能起到安慰歡馨的作用,反而好象給她緊繃的神經加了一把外力,瞬間繃得斷了。歡馨拼命地熬住,繃緊了麵皮,不讓自己嗚咽出聲,可是眼淚還是湧上來,亮晶晶地擠在眼圈邊兒上,一眨眼工夫便從眼眶裡湧出來。
弗朗克慌了手腳,想也不想將歡馨摟在懷裡。此刻,歡馨只感覺心裡憋得慌,非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才罷休。
揪著弗朗克的軍裝,歡馨無聲地留著流淚,像個小孩子般哽咽地說道:“我想你活著,我想曼菲斯德活著,我想大家都活著,不行嗎?”
此刻,弗朗克眼裡也湧出熱意,他拍著歡馨削瘦的肩膀,輕輕呢喃:“好!我們都活著!”
逐漸,歡馨在弗朗克的懷裡安靜下來,但誰也沒有開口。
旁邊的謝苗時不時用眼睛瞟一眼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眼裡是鄙夷的神色。
“你來找曼菲斯德?” 弗朗克突然開口問道。
“嗯!”歡馨有些羞赧地直起身體,點了點頭說,“我是不是太天真了?這麼大的地方怎麼找得到?”
“不,你很勇敢!”弗朗克勾起唇角說道,“不過我想他一定不希望你來,他一定希望你在後方平平安安的!”
歡馨側著臉看了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說:“可我忍不住想見他!所以我就來了!”
弗朗克突然換了副輕鬆的表情說道:“曼菲斯德。 馮。路德維希現在在東線可以赫赫有名!路德維希上校帶領的裝甲步兵師被蘇聯人圍困三天三夜的,斷水缺糧,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完蛋了。誰知他卻帶著部下奇蹟般地突圍出來,並且反守為攻,裡應外合打得蘇聯紅軍第三步兵師倉皇撤退!現在他可是成了東線德軍的精神象徵,還被元首授予銀橡葉騎士鐵十字勳章!”
對於曼菲斯德的豐功偉績歡馨顯然沒有弗朗克那麼感到興奮,沙場建功,千古留名,大概是每一個男人都有過的夢想,可惜弗朗克和曼菲斯德都生錯了年代。她暗自嘆息著將視線調轉向另一邊的一群人。他們三三兩兩地坐在篝火邊,有的默默擦槍,有的低聲談笑,完全沒有戰場上的冷酷和蕭殺。
“弗朗克,你想過為什麼要來蘇聯打仗嗎?”歡馨突然問了一個很深奧的問題。
弗朗克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忽然斂了笑意沉沉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比起當軍人我更願意去當足球運動員!”
歡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地點點頭:“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像穆勒一樣的世界球星!”
“穆勒?是誰?”弗朗克疑惑地重複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一臉虛心求教的樣子。
糟糕!說漏嘴了!歡馨一拍腦袋,尷尬地望著男人一吐舌頭,撓著頭皮答道:“穆勒……是……是……我家鄰居!呵呵……”……
以後的幾天,歡馨和弗朗克跟著隊伍穿行在山林間,似乎真的要帶他們去交換俘虜。同時,歡馨應列夫米拉的要求擔任起了他們的臨時隊醫。也由於這個原因,其他人對於歡馨的敵視少了很多,隨之而來的是她和弗朗克的待遇也提高不少,至少每頓都可以吃飽。
這天上午,列夫米拉不知接到了什麼命令,帶著一小隊人馬離開了大部隊,一直到下午也沒有回來。
弗朗克靠在樹下閉目養神,歡馨則蹲著給一個游擊隊員潰爛的傷口換藥。
突然,林子外邊起了一陣騷動,然後那個最初拿食物給歡馨他們的蘇聯人當先闖了進來。
他一進樹林,就凶神惡煞般朝著歡馨他們撲過來。還沒等歡馨回過神,身邊的弗朗克已經被他一把揪住衣領拽了起來,同時小缽一般的拳頭打在了他的下巴上,隨後對著弗朗克沒頭沒腦地一陣拳打腳踢,嘴裡不住地咒罵著:“你這個該死的德國佬,去死!”
弗朗克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能用胳膊護著蜷縮在地,歡馨驚叫一聲上去想推開那男人壯如鐵塔一般的身軀,但是被男人輕輕一甩就跌了出去。
“你們快阻止他!快阻止他!弗朗克快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