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動,紅著眼圈出了我的宮門。
織娘跟在我身後,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小聲道:“真是嚇死奴婢了,大王與公主好容易解開了誤會,破鏡重圓,只盼著日後能恩恩愛愛、白頭到老,可千萬別再生事了。”
我聽了這話卻是有些惘然,我與黃袍怪,真的要破鏡重圓了嗎?
按理說所有的誤會都已解開,他當時未能及時趕回是事出有因,與那海棠也並未怎樣,我不該再計較什麼,可不知為何,心裡就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芥蒂,梗在那裡,叫人難受。
不管怎樣,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能回去,留我一人孤苦無助,面對絕望。
那印象太深刻,以至於叫我無法忘懷。
奎木狼一直沒有再露面,卻派人給我送了一個琉璃寶瓶來,很是小心地裝在匣子裡,還特意囑咐我要小心輕放。東西送過來的時候,王后正好在我宮中閒坐,瞧見了難免有些不悅,抱怨道:“這人是不錯,就是小氣了點,就這麼個破瓶子,咱們宮裡不知有多少,他也至於緊張成這個樣子!”
我心中也覺得奇怪,取了那瓶子出來,覺得手感頗有些沉重,忍不住就順手晃了一晃。就聽得裡面驚呼連連,似是有人從瓶中叫道:“哎呦,可別晃了,再晃就要吐了!”
我嚇得一跳,差點就把那瓶子扔了出去,虧得織娘就在我身旁,撲過來雙手抱住了那瓶子,又驚又喜地叫道:“是紅袖,是紅袖的聲音!”
我一怔,趕緊又搖了搖那瓶子。
裡面傳來“哇”的一聲,似是有人吐了,緊接著又聽得一撮毛驚聲叫道:“哎呀,紅袖姐姐,你怎麼真的吐了!”
“一撮毛!還有一撮毛!”我也不由大喜,忙就拔開了那瓶塞,努力往裡面看去,問道:“紅袖?一撮毛?是你們兩個嗎?”
就見那瓶底有兩個透明小人,一蹲一站,不是紅袖與一撮毛是誰!她兩個也仰頭看我,紅袖向我揮了揮帕子,嬌笑著叫道:“哎呀,公主娘娘,真是好久不見了,您這臉瞧著,像是又有些發福了呢!”
一聽這話,就知道定是紅袖沒跑了。
織娘那裡喜得又哭又笑,我眼裡也不覺蘊了淚,只有王后那裡還糊塗著,也湊過來想看一看瓶內的情況,奇道:“這裡面怎麼還養著小人呢?”
紅袖忙又揮帕子,道:“公主把寶瓶放倒了,咱們趴到瓶口來說話,這麼總仰著臉,脖子生疼。”
我忙就把那瓶放倒在桌上,她兩個很快就扒著瓶口探出個頭來,笑嘻嘻地看看我,又去看織娘,道:“猜不著我倆在裡面吧?奴婢就說公主一定想不到。哎呀,織娘你可別哭了,一會兒哭腫了眼,你家柳少君又該不願意了。”
“不哭,不哭。”織娘緊著抹淚,又問道:“你倆怎麼會在這裡,咱們都以為你們已經,已經……”她話說到一半,就又忍住捂著臉大哭了起來,哭著埋怨道:“哪有這樣的?明明活著也不給咱們個信,害咱們這般為你們傷心!公主為著給你倆報仇,差點連命都丟了。”
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先往旁邊哭一會兒,也顧不上王后還在一旁,只問紅袖道:“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袖急忙說道:“不是咱們要瞞著公主,咱們是真的死了。”
“死得透透的,魂都到了陰曹地府了。”一撮毛也忙著補充。
我身旁的王后駭了一跳,趕緊就往我身後躲了去。
紅袖又道:“是大王追去地府,將咱們兩個魂魄搶了回來,養在了這琉璃寶瓶裡!”
一撮毛不甘示弱,緊著說道:“這寶瓶可是太上老君煉出來的,只要我倆個在裡面養上幾年就全了魂魄,到時再附到蓮藕身裡去,就跟常人無異啦!而且,還能一直水靈,不會變老呢!”
她不僅腿腳利索,嘴巴也利索,噼裡啪啦一頓說完,待紅袖再搶到張嘴的機會,卻已是沒話可說。紅袖氣得揚手就給了她後腦勺一巴掌,恨恨說道:“你嘴巴怎恁快!”
“蓮藕身?”我奇道。
一撮毛張了嘴剛要回答,卻又想到身邊的紅袖,忙就閉了嘴,訕訕笑道:“紅袖姐姐說。”
紅袖先白了她一眼,這才笑著答我道:“就是用蓮藕造的身軀,好用著呢,大王說那哪吒三太子也是用的蓮藕身!”
我一直因著紅袖與一撮毛的事情怨恨奎木狼,卻不知他暗中竟是做了這許多的事情。“大王是什麼時候把你們兩個救回來的?”
紅袖眼睛望天,掰著手指頭數了好半天,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