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祖母和姑媽正在促膝談心,周貴就問:“奶奶,方才我三叔是撞了邪還是怎麼地?”
“瞧你這孩子怎麼說話,那可是你三叔!”周老太太嗔道:“他去烏山村,找你楊家表弟算賬,你可要隨他去嗎?”
“奶奶!三叔走得遠了,我追不上了,孫兒眼前正有一件急事,想請奶奶做主呢!”
“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吃酒賭錢,哪裡還有什麼正事!”周老太太沒好氣地說。
周貴上前一步,涎皮賴臉地道:“奶奶!聽說大伯母認了個乾女兒來家,村西王柱兒說,好個俊秀模樣兒呢!”
周老太太看了孫兒一眼:“怎麼?你見過她?”
“孫兒不敢去大伯母就家,但是幾個人都說俊俏,那應該就是很俊俏了!”
見周老太太不語,周貴拉住她的手撒嬌:“奶奶!大伯母雖然厲害,可大伯父到底是您親生兒子,怎麼也要聽您幾分?您就給孫兒去說個媒吧!”
“貴兒!你又在混鬧什麼,還不快出去!”此時週二家的正端了兩杯清茶來給婆婆和大姑子,邁進門檻時,正好聽見兒子的話。
周老太太笑了笑:“貴兒的話,也有道理,男大當婚,你這做孃的,難道不想他取個好媳婦麼?”
“婆婆!姐姐!”週二家的看了楊母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口:“姐姐!我說了,你莫要生氣,大嫂帶回家的乾女兒,正是你家大光的媳婦!”
“什麼!”楊母大吃一驚,側頭想了想,也大致明白了前因後果,冷笑道:“她這一趟妹妹走的!倒管起我楊家的閒事來了!簡直豈有此理!”
周貴聽了孃的話,也是吃了一驚:“娘!你怎麼知道她便是我楊家表嫂?”
週二家嘆了口氣,恨聲道:“你這個小討債鬼,休要再惹是生非了!那是你大表哥的前妻,你如何娶得!還不快出去!”
周貴黑了臉,不情不願地出去了。
週二家的勸道:“姐姐!你既然已經休了玉姐她娘,也就不要再生她的閒氣了!”
“弟妹錯了!若是別人將她領回家,我管不著,可她是我孃家嫂子!我前腳剛休她出門,後腳她就帶回家去,這不是公然跟我這個小姑子作對麼?不成!我得去跟她理論理論!”
說著,楊母就站起身來要走,週二家的瞧這陣勢,有些慌了:“罷了!我竟成了挑撥離間的人了!”
楊母也不理她,只一路風風火火趕到了村西她大哥家。
到了門口,見大門虛掩,楊母毫不客氣,一腳踢開,進了院子。
只見院子中花圃前,一個少年婦人正彎腰給花澆水,正是被自己休掉的兒媳何氏。
那何氏聽了門響,回過頭來,見是楊母,竟然絲毫沒有懼怕之態,只淡淡地問:“我知道你會來的!”
楊母喝問道:“你已經被我楊家休掉!如何還有臉住在我孃家?”
何氏冷冷地答道:“楊老太太,你也知道這是你的孃家,不是你自己的家嗎?你已經出閣多年了,怎麼還有臉長住孃家?
☆、24自取其辱
楊母見何氏見到自己,絲毫沒有往日的懼怕之色,還冷冷地出言頂撞,早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她久候三光夫婦未來,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悶氣,也是仗著素日裡在何氏面前作威作福慣了的,於是上前兩步,揚手便要扇何氏耳光。
何氏見她神色,心中早已料到,楊母這邊一揚手,她就將手中的噴壺一擋,楊母那一掌打在噴壺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何氏族正色道:“我今日不還手,是看你年老,讓你三分,若是再敢相欺,莫怪我對你不客氣!”
楊母氣得正要破口大罵,卻聽耳畔傳來她嫂子的聲音:“呦!這不是小姑嗎?是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楊母回過頭,見她大嫂滿面春風地跟自己打招呼,心中更氣,她這個大嫂孃家姓陳,年輕時是十里八鄉出名的美人兒,她和她娘都是在這個陳氏手裡吃過好些虧的,知道她定有許多刁鑽古怪的話語等著自己,當下也不多說,只淡淡地問:“我哥哥呢?”
“你哥哥上個月被鎮上的黃老爺請去做館,教他家那幾個小少爺去了,你找他有什麼事麼?”
楊母哼了一聲:“嫂子!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妹妹麼?”
“瞧妹妹這話說的,我眼裡如何沒有你了?我方才正在隔壁請人描花樣,聽見院子裡你說話的聲音,就忙著趕回來招呼你了!
陳氏不疾不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