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
廿九立刻跑去羅炎的房間,“羅炎!”
房間裡空無一人,她這才想起,今日他去了靈州外的哨塔布防,晚上不回知州府。
來不及多想,她去馬廄牽過一匹馬疾馳出府,“羅炎回來了告訴他,林屈逸可能出事了,等他回來快點派人來支援我!”
府外的守衛還沒答應,面前就一陣風馳電掣的瞬移影子,廿九已經消失。
守衛面面相覷,果然人言不可盡信,沈家大小姐自來靈州以後就沒有高雅端莊過。
廿九的心一直被緊揪著,倘若廿五在途中出事,她如何向老陀螺交代?
說來林屈逸也是個高手,走前帶了不少的人馬,想從他手上劫人不容易。然而廿九就是擔心,對方連老何這樣的人都能掌控,若是把握著了林屈逸的弱點他該如何應對。
夜晚的風帶著颼颼的冷意,和天端一絲流雲遮住的冷月一樣寒涼。她在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告訴自己不能停下。那一瞬路很漫長,晚霧蒼茫,星空寂寥,唯有呼吸和心跳的迴響。
七日,若是林屈逸等人出了事,那一定是在七日之前,他們走不了太久,甚至根本沒有踏入廣樂三省,廿九隻求能早點找到他們的蹤跡。
那些人,竟是這樣不肯放過廿五。
那麼自己呢?是否也一樣不會被放過?
她的重生,只是為了遭遇再一次的死亡嗎?上天如此不公!
從深夜跑到黎明,從黎明跑到正午,然後再回到下一個深夜。
廿九隻有經過店鋪的時候停下來填點肚子,羅炎若是回到了知州府,一定會趕來幫她。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應該堅持自己去送廿五。廿九小憩片刻再次翻身上馬。
這次她放慢了速度,開始注意周邊的情況。
對方不會在離靈州太近的地方動手,林屈逸又不能行得太快所以這七八日相當於正常人行速的一半,如果是她要對人動手,中旬一段便是最佳的時機。
她這一路走來披星戴月,胯下之馬的腳程也比普通的馬兒好,所以速度在正常偏上,也就是這一段路起,便是林屈逸的人出事的地點。
只是又到了一個夜晚,黑濛濛的霧靄下斑駁的樹影在地上搖晃,她看不清周邊的情況。
風帶來了一陣竊語聲,廿九看到遠處有一點朦朧的燈光,似乎是一個小鎮子。
連趕幾天的路廿九有些疲憊,於是她朝著燈光的方向前行去尋個歇腳的地方。
已近子時,鎮子裡的人大多入睡,除了一點幽幽跳躍的光,她看不到其它景物。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人沒睡下。
廿九牽著馬走進一條小巷子,太過靜謐,靜到有一種入了人間地獄的錯覺。這裡沒有客棧飯館,似乎並不歡迎外來的客人。明明處在去往靈州的必經之路上白天的過往行人極多,賺錢的活有誰會抗拒?
廿九停在一間矮屋子前,躊躇片刻,正要伸手敲門,門從裡面被人開啟,一個壯實的婦人搬了一盆水“嘩啦”一下倒在門外,濺到了廿九的身上。
“咦,這麼晚了,怎麼有人?”那婦人並不對自己倒了廿九一身的髒水表示歉意,反而警覺道,“你是什麼人?”
廿九抹了一把臉,靈敏的嗅覺告訴她,這水裡帶了血。淡淡的血腥,像是被擦拭了許多遍,卻依舊抹不去它原有的味道。
“快走快走!”婦人不耐煩地驅趕廿九。
“大姐,你看我衣服都溼了,這大晚上也沒地方住,能讓我過一夜嗎?我可以付錢。”廿九卷著衣角擠出水簾子,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她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婦人從頭打量著廿九,這姑娘素面朝天卻掩飾不了天生麗質的容顏,莫說是男人,就是女人看了都不由得羨慕這與生俱來的芳華。身上的首飾不多,耳垂上一對琉璃色金託梅花明珠花蒂的百花耳環足以顯示她不凡的身份。這樣的女子,想必出手也是大方的。
廿九看她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耳朵,就知道這是個貪財的人。她從知州府出來時太過匆忙,身上沒有足夠的銀兩,於是立刻解了那對耳環,“大姐,我出來的太急沒有銀兩,你看這個怎麼樣?”
婦人接過耳環,遂眉開眼笑,“進來吧進來吧。”然後又附在廿九耳邊偷偷道,“就一個晚上,明個一早趕緊走!”
廿九乖巧地點頭。
屋內傳來一個男人低啞的聲音,“磨蹭什麼!倒個水這麼慢!”
“來了來了!喊個犢子!”
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