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嵐抓他幹什麼?
“茹府的下人,雨兒不知算是識得還是不識得。”方小魚實話實說,順便給自己留點餘地。
“哦?那這個,你應該識得吧。”茹嵐輕輕一拋。
一個觀音木塑滾落在地。方小魚不禁皺眉,而金鈴卻是臉色大變。
方小魚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蓮步向前拾起木塑。
“這是雨兒所作,女兒讓金鈴拿它換了些錢兩買了金釵,娘看來已經知道了,若是失了身份,雨兒願受責罰。”方小魚以退為進。
“……那你可知,你手上用作木塑的那點金絲楠木來自何處?”茹嵐接著問道。
方小魚不語,剛穿來的時候她還不是很清楚,但現在她自然知道了這金絲楠木的珍貴。但以茹府的家底,不至於這麼計較吧?
“夫人!這件事全是小人的錯,與三小姐無關!是小人敬佩三小姐的木雕技藝,刻意在給二小姐做拔步床時省下的木料,小人行為不檢甘願受罰!”阿祖倒是顯得很硬氣。
男人硬氣點雖好,但是這個世界呢,對男人總是苛刻許多,畢竟多了的東西就是不值錢。
在茹府,茹雨只是一個影子般沒有權勢地位的所謂小姐,她能做的,很有限。所以當阿祖被當場杖責,被關進思過房等著被牙婆賤賣到煤窯時,方小魚只能看著。她連求情都沒有立場,也不準備求情。
寒著臉回到雲雨閣,方小魚不明白茹嵐這般殺雞儆猴為哪般?
“撲通!”一直跟在身後的金鈴突然跪了下去。
方小魚懶得理她。方小魚從來沒讓銀鈴拿任何一座觀音塑出去賣過,那個金絲楠木觀音塑是她穿過來親手雕的第一件作品,但是她看清觀音的臉後就隨手扔在了廢物堆裡。若是金鈴撿了賣出去,的確也不算偷,只是這般,害了阿祖……
“金鈴錯了!請小姐責罰!”
“你不是說你是冤枉的嗎?”
“金鈴的確沒有偷二小姐的釵子,是二小姐一見我的金釵就說是她的,才……”
“……”
“無論如何,叩謝小姐願意相信金鈴,金鈴自當全心伺候主子!”
“你別誤會。”方小魚取下紗笠,低頭看向金鈴,“我並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金鈴怔怔地看著表情冷漠的方小魚,心中五味雜陳,但最後所有思緒沉澱,她很清楚,她將真心認此人為主。
銀鈴看到金鈴安全回來很是開心,但方小魚卻徑直回到書房——她把她挑出來的好木料都存放了起來。
一夜,整整一夜,銀鈴不知為方小魚添了多少次燈油,她幾次想勸方小魚放下刻刀砂紙去休息都被金鈴拉住,最後她都熬不住地伏在桌上睡去。
直到清晨銀鈴醒來,方小魚居然還在案頭!銀鈴渾身都睡麻了正難受呢,卻看到金鈴拿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
沒過多久,茹府後門,只見銀鈴揹著一個小包袱,又擰著一個較大的包袱,愣愣地走出茹府,走著走著,腿腳突然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眼淚洶湧而出。
雲雨閣內,金鈴看著方小魚佈滿傷口僵硬顫抖的雙手時,也忍著淚小心地幫方小魚清洗掉木屑血跡,然後輕柔地上藥,當方小魚的手因痛反射性地抽動幾次後,金鈴終於忍不住放下藥膏,跪在一旁咬著牙痛哭起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怎樣表達她的心情。
“小姐……”為這樣的主子去死,也值了。金鈴流著淚,羨慕者銀鈴也祝福著銀鈴。
方小魚刻了一整晚的美男公子,又讓金鈴幫銀鈴收拾好包袱,一大早便讓銀鈴帶著包袱和公子木塑去找買過方小魚的雕品又給過銀鈴名帖的那個貴夫人。她讓銀鈴賣掉那些木塑後找人買通牙婆把阿祖換出來,順便讓銀鈴的家人贖回賣身契,剩下的錢應該還可以讓兩人成婚後做點小生意謀生,從此以後自由身,不必再回茹府看人臉色為奴為婢。
話說那個貴夫人本來一大早被吵醒是很不高興的,但是看到銀鈴帶過去的美男木雕時,差點興奮地暈過去,她原本視若珍寶的那幾個木塑被皇城來的姬夫人不識趣的硬要了去,嗨她心痛地要死偏偏又找不到當初賣木塑的小丫頭。這會兒這丫頭居然自己找上門還送上這麼多勾人小心肝的美男,於是她連買帶賞給出的銀兩遠遠超出了方小魚的預計。
銀鈴為阿祖和她自己贖了身後死活把剩下的銀兩退給了方小魚,說她自己還有一些積蓄足夠她和阿祖謀生,方小魚皺著眉甩手走人,才嚇得銀鈴收下銀兩。
將這一幕幕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