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緩過神來,跌跌撞撞跑過來掀開黑衣人的面罩,又搜了下他們身上的東西,而後顫聲驚呼:“竟是內廠的!”說罷,竟也不支昏了過去。
內廠?我心中一跳,腦海中浮現一角青蟒衣。
☆、李府慘變
現在怎麼辦?我看看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和旁邊如同美人春睡般的芷蘭梅蕊……就算不管那些黑衣人,難道要我同老爺子用小毛驢馱著兩名昏睡不醒的絕色美女過城門嗎?那情形怎麼看怎麼像兩個笨拙到不會掩飾的人販子……
我額角滴落一滴汗,最後決定帶她們回無名山去。
芷蘭和梅蕊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才陸續醒來。
她們劫後餘生,喜極而泣,一同拜倒在老爺子面前:“多謝前輩搭救之恩。”
老爺子因救她們而錯過品嚐我的燒賣新品,心情不是很好。他抽著旱菸,愛理不理地將煙桿朝我一指:“你們要謝的是她,要不是我乾女兒求我,我老人家才懶得管這閒事。”
魚羹神情複雜地望了我一眼,又拉著魚片向我拜倒:“多謝夫人搭救。”
我不自在地揮揮手:“早就說過了,不用叫我夫人。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夫人……”魚羹猶豫了下,終究還是叫不出口,“……你有多久沒回府看看了?”
是啊,我有多久沒有去李玢之府上了……李玢之走前將府上一切教與我打理,起初我倒是常常去,但後來我忙著照顧店裡,又看府裡一直有芷蘭打理得井井有條的,我也不想插手。更重要的是……李玢之失蹤這麼久,我不想去那裡,與他的一干姬妾一同睹物思人……那樣的話真是又窘迫又傷感。所以一來二去竟一直沒想到過去看看情況。
——但也不至於就突然發生什麼重大變故吧?
“有段時日了吧……”我含糊著回答了句,看著魚羹:“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話未完,一旁的魚片已經掩面哭了起來:“我們的家沒了。”
我不由吃驚:“沒了?什麼是沒了?”
魚羹也嘆著氣,泫然欲泣道:“昨日半夜,大學士府突然失火,我們正喊了家僕出來救火,卻突然有群黑衣人闖進來,將我們一干人等見一個殺一個。只剩下我和梅蕊仗著有些功夫底子,逃了出來,被一路追殺至此。”
我深吸了口氣,想了想問:“你暈倒前提到內廠?”
魚羹凝重地點點頭,將手中一塊牌子遞過來:“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出的內廠腰牌。”
我心情有些沉重地接過腰牌,然後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塊,對比了下。
魚片已驚疑不定道:“夫人你怎麼也會有內廠的腰牌?”
“機緣巧合得來的……”我苦笑地看著手中的兩塊一模一樣的腰牌。
其中一塊自然是我從流景手中得來,他說過,如果有事,可以出示這腰牌……
流景……我又有多久沒看到他了?自那日一別之後,他便失去了蹤影,再沒出現過。
我心中一陣刺痛,失神地將腰牌還給魚羹:“我想我還是先回城看看府中情形吧……”
我與老爺子商量了下,便獨自騎了小毛驢匆匆向城裡趕去。今天城裡的氣氛確實不太對勁。大清早的城門口便戒備森嚴,我牽著小毛驢排著入城的隊,聽旁邊的人在議論。說李大學士府前晚遭了賊,家中燒搶了一個精光,連家中嬌妻美妾都被殺了。早上官府派人收屍,抬出了好些焦黑的屍體。
有人在嘆,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賊,竟連李大學士府內的遺孀都不放過,可憐了那些漂亮的女子。如今此事已驚動皇帝,天顏震怒,這城內戒嚴就是為了追捕那夥兇徒。
我心亂如麻地聽著一個又一個小道訊息鑽入耳中,好不容易捱到進了城門,便要匆匆跨上小毛驢直奔大學士府。前方卻跑來七叔喊著:“丫頭,你怎麼才回來!出事了出事了!”
我心頭一緊,接著便看到小顧正扶著衣衫都有些破爛的老管家李福,顫巍巍趕到我面前拜倒:“夫人,府裡出事了……”說著便老淚縱橫起來。
“我們在城門口等你等到現在。”小顧補充道,他的眼裡也有些疲累導致的血絲。
“我已經知道了……我們先過去看看吧……”我不由黯然,示意小顧將老管家扶上小毛驢,一路向大學士府而去。
果然到了那裡,遠遠的撲鼻便是一陣焦臭味,前方原本富麗堂皇的大學士府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門前排了一排燒得焦黑的屍體,也分辨不出都是當年的哪位如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