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自己的心了,心下戚然,我的手卻竟已下意識地反手抱住了那個擁著我的男子,那個據說是因荒淫而亡國的昏君——夫差。
他微微一顫,隨即低下頭來狠狠吻上我的唇,不像親吻,卻像是要汲取我的生命一般,令我害怕。
那一刻,我突然在想,我的腹中的胎兒,真的與愛情……無關麼?
他的唇緊緊貼著我,卻是冰涼得可怕,他的唇一向冰寒,只是今天,似乎冰得有些不同尋常。
“王?”感覺到他倚在我身上的份量越來越重,下意識地,我輕叫道。
他沒有回答我,冰涼的唇從我的面頰上輕輕掠過,他的頭無力地垂在我的肩上,黑亮的頭髮直直地披散下去,竟是就那樣將全身的重量都加諸在我身上,我忙抬手去扶他,卻無奈這副身子骨已經被我接踵而來的磨難毀得差不多了,幾乎可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了。我只得雙手緊緊抱著他,與他一起雙雙跌倒在地。
“夫……夫差?”我回過頭去看著同我一起跌倒在地的他,隨即微微一愣,才醒悟過來,我竟是叫了他的名字。
只是,他卻是沒有應我。今晚的他,似乎不僅僅是醉酒那麼簡單……
“梓若,點盞燈來!”壓仰住心頭的不安,我忙叫道。
聽到我略帶著焦急地喊聲,梓若忙點了燈“噔噔噔”跑了過來。
“怎麼了,夫人?”
我兀自伸手接了燈盞,湊近了夫差,微弱的亮光下,夫差靜靜地靠在我的懷中,狹長的雙目緊閉著,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張揚囂張,只剩下蒼白,嘴唇竟是略略帶著青紫。
我大驚,他……莫不是中毒了?
“快去叫大夫。”來不及細想心中的慌亂是從何而來,匆匆吩咐梓若。
梓若眼見事情如此,也不再詢問什麼,轉身便匆匆跑了出去。
我回頭看向靠在我懷中的夫差,就如那一日在密林之中,他睡得毫不設防,只是今日,他卻是中了毒,而非熟睡了。下意地伸手撫平他微微皺起的眉,我抬手拭去了他額前滲出的汗珠,那樣的人,居然會中毒?究竟是誰下的手?還是說……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低頭看著他,我沒有動,梓若已經去請大夫了,大概過一會兒,這裡就會人山人海了。
“大王中毒了?”第一個趕到的是伍子眉,果然忠臣良將。
“嗯。”我點頭,只是訊息如此之快,他究竟有多少耳目潛伏在四周?
“你這禍水,究竟幹了什麼?”伍子胥揚了揚手,跟在他身後的侍衛便上前扶起夫差,將我隔離得遠遠的,彷彿我是什麼病毒源一般。
我笑,“莫非伍將軍認為是我下的毒?”
“你這越國人,處心積慮地靠近大王,難道還有其他目的不成?”伍子胥氣得鬍子都一抖一抖的。
“莫非伍將軍認為我會笨得在醉月閣下毒殺人,然後再遣梓若去請大夫,唯恐眾人不知?”退了一步,我道。
伍子胥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我。
不一會兒,醉月閣便已是人聲鼎沸了,我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看著雅姬鄭旦圍在床邊,看著宮人侍女來來回回,看著數十名大夫依次診斷。
醉月閣從未像現在這般嘈雜熱鬧過呢,呵呵。
天,不知什麼時候,已是大亮了。
真兇是誰
“大王究竟所中何毒?”伍子胥皺眉看向一旁已經診斷完畢的大夫。
“這……”那大夫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老夫行醫數十所,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毒啊。”
聞言,伍子胥眉間的皺褶更深了,隨即轉頭看向我,已是略顯混濁的雙目竟然精明得有些可怕。
我沒有迴避他的審視,半晌,他才將目光從我臉上調開。
“姑父大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毒害大王!”跪在榻邊滿面淚痕的雅姬指著我大聲斥道。
我微微嘆了口氣,不可置否地看向伍子胥。
他沒有再看我,也不理會雅姬的叫囂,只是走到夫差榻前細細地詢問那些大夫的診斷情況。
遠遠地看著那些大夫一個個皆面有難色,我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透過人群,看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夫差,轉身走了出去。
這裡這樣的熱鬧喧譁,想來我是否在場是無人會在意的了。
只是看那些大夫的神色,夫差所中之毒絕非泛泛,此次夫差中毒,必然與勾踐脫不了關係,若夫差中毒而死,那吳國必然會有一場王位爭奪戰,對勾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