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軟!還有,南嶺是大冥與南疆相接的地方,不管何種理由,霜發夫人都不該出現在此地!要知道,擅闖南疆聖地者,殺無赦!”
十五當然知道,蓮絳這並非單單的警告。
南疆和西岐對大洲的重要性,十五比誰都清楚,這一次,的確是她越舉了。
“告辭!”
說完,十五跨步離開。
“等等!”
蓮絳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十五步子微微一滯,側首,目光看著欄杆,“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你向本宮道歉了。那方才霜發夫人對豔妃娘娘一掌呢?”
隔著十來尺,可十五唇角一抿,那個細小的動作,依然清晰的落在他眼底。
她在譏笑。
清冷的眼眸遠遠看來,這是兩人碰面,她第一次敢抬眼,迎著他的目光。
“衛霜發不明白陛下說什麼?什麼一掌?”十五微微眯眼,“若陛下要說我一掌打了豔妃娘娘,豔妃娘娘身上可有內傷。”
蓮絳微微愣住,卻沒想到十五突然抵賴。
“豔妃娘娘方才明明是自己沒有站穩摔倒的。難道說陛下也要怪罪於我?”她臉上的譏笑變成了嘲諷。
“這才兩日不見,霜發夫人竟變得口齒伶俐了。”
“過獎。”十五目光掃過滿臉鮮血,眼神呆滯的豔妃,“豔妃娘娘傷的不輕,陛下還是趕緊給娘娘看看傷口吧。”說著,她又頷首,“告辭了。”
這一次,十五的步子沒有做任何停留。
沐色一聲不吭的跟在十五後面。
蓮絳看著十五的背影,身後的手,終究無力的垂落。
豔妃的血一直滴落不停,旁邊的火舞上前,摘掉她面紗,小心的替她擦拭。1
身後卻傳來一聲尖叫,沒等火舞反應過來,眼前就是一黑,豔妃再一次被人推下樓梯。
蓮絳聞聲回頭,看到一直站著的安藍不知道突然怎麼發了瘋。
“照顧好她。”
蓮絳開口,聲音沒有絲毫情緒。
“是。”火舞起身拉起豔妃,卻聽到蓮絳聲音一沉,“本宮讓你守好安藍郡主。”
火舞垂首,放開了豔妃,樓梯處狹窄,很容易受傷,火舞不得不死死抱住安藍。
蓮絳獨自下樓。
留得火舞一個人控制場面。
走到房門處的十五聽到動靜,亦忍不住回頭。
“那小姑娘,被人下了蠱。”
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的沐色,漂亮的紫眸幽幽看向安藍。
“沐色懂蠱?”
沐色清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懂一些。胭脂要我做什麼?”
十五一驚,沐色總能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她低下頭,“我欠了人情,沐色有沒有辦法給她解蠱?”
“我建議胭脂還是不要這麼做。”
“為什麼?”
“那姑娘……中的是回生蠱。”沐色再次抬眼看著安藍離開的方向,“她被下蠱時,想必已經命在垂危,有人不希望她死去,因此給她種了這回生蠱。而這蠱年生已久,若解掉,她必死無疑。”
十五怔怔的看著安藍離開的方向,有些無力的垂下頭。
她想起當日冷出現在他身前那頹敗內疚的樣子。
他說:對不起。
他說:至少我們都還活著。
她還記得當時質問蓮絳為何不管安藍被下蠱一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晦澀。
十五仍舊記得豔妃那晚跪在地上,厲聲大喊,我不能死!蓮絳眼中的掙扎。
小魚兒體內有生死蠱,但是,卻只能保持半年,後面的十年,那孩子都會極致虛弱,他時常陷入昏迷,卻是另外一種保持體力的方式。
“胭脂,你討厭那個女人嗎?”沐色略低沉的聲音傳來。
“哪個?”
“偷你臉的那個。”
提到豔妃,十五隻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我懂了。”沐色突然低頭,唇落在十五額頭上。
那一瞬,十五隻覺得胸口的弦被突然撩撥,一絲異樣的感覺凝聚在心頭,恍然間她竟然忘記了避開沐色如此親密而曖昧動作。
“胭脂,我們走吧。”
他聲音從頭上響起,帶著某種難以抗拒的蠱惑,十五想也沒有想,跟著道,“嗯。”
對方牽著她的手,直到上了馬車,十五才似從恍惚中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