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都這麼大了,總不能還跟小孩子一樣吧。”
“姐,你變了。”南喻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越來越理性冷靜,不好玩了。”
其實她只是隨口這樣一說,結果沒想到竟讓南謹突然沉默下來。
南喻意識到自己可能講錯話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如何補救,結果只聽見南謹淡淡地說:“人總是會變的。”
是啊,人總是會變的。
南喻在黑暗中睜著眼睛,藉著極微弱的一絲夜光,勉強能看見身邊那人的側臉。
她想,南謹連長相都完全變了,心又怎麼可能沒有變呢?
其實時至今日,南喻依舊有些不習慣,卻也僅僅是不習慣而已。因為,最震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她還記得那一年出了嚴重意外的南謹、九死一生的南謹,躺在重症監護室裡,彷彿即將支離破碎,全身上下幾乎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可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南謹經歷了什麼,因為有大約兩年的時間,南謹始終在外地工作,一次家都沒回過。
在那兩年間,南謹與家中的通訊倒是有的。她只知道,南謹畢業後進了一家通訊公司,很快就被派駐到海外工作。
南謹在信裡描述了艱苦的工作環境和生活條件。非洲地區物資貧瘠,電和水都非常寶貴,當地沒有網路,手機基站也少得可憐,因此不方便打電話,只能靠書信偶爾聯絡一下。由於她工作太忙,就連逢年過節都沒空回家一趟。
其實南喻一直沒想通,姐姐大學時的專業明明和通訊工程不沾邊,怎麼最後卻進了這麼一家莫名其妙的公司?
直到後來南謹出了事,各方人馬彷彿從天而降般,救援聲勢搞得十分浩大,似乎她是個相當重要的人。當時的南謹不但立即被安排住進全國最好的醫院,而且有人負責了全部的醫藥費,並有專人來替家屬做心理疏導工作,承諾會盡最大努力救治南謹。
也是直到那個時候,南喻才終於知道,原來南謹消失的那兩年,其實沒有去非洲。
可是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又遇見過什麼人?卻始終沒有答案。
今天晚上,南謹破天荒地主動住到她這裡來,南喻一時沒忍住,終於猶豫著問:“姐……”
“嗯?”
“蕭川是什麼人?”
窗外風雨大作,驅散了最後一點睡意。
南謹一開始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聽著那淒厲的風聲,過了好半晌才像是反應過來,卻是不答反問:“你怎麼知道他?”
南喻只好老實交代:“是銳生哥告訴我的。”
“林銳生很多嘴。”
“你別怪他,是我逼他說的。”南喻急忙解釋,“況且,他也只說了一個名字而已。其實我去查過,可是什麼都查不到。”
怎麼可能查到呢?
南謹對這個結果倒是毫不意外。
南喻鼓足勇氣說:“蕭川是安安的父親,對不對?我見過他,才發現安安長得像極了他。”
南謹忽地變了臉色,連聲音都一下子沉了下來:“你在哪裡見過他?”
“一個吃飯的地方,當時我和葉非在一起。”
聽南喻的語氣稀鬆平常,大約當時真的只是偶爾遇見,並沒有節外生枝,南謹忽然沉默下來。
她這樣不作聲,南喻也不敢再追問。
暴雨擊打著窗戶,發出清脆單調的聲響,其實夜已經很深了,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就在南喻快要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才聽見南謹淡淡地說:“我認識他的時候,大學還沒畢業。”
她的聲音很低,彷彿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時間這樣漫長,從她認識蕭川一直到今天,整整七年的時光,卻如同過了大半生。
在二十二歲以前,她還是家裡的掌上明珠,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一路走得順風順水,根本不會為任何事情發愁。而二十二歲之後,因為人生中有了那個男人的存在,於是一切都被顛覆了,走向了另一個完全未知的方向。
那一年她正處在大四實習期,全寢室的同學都陸續找到了實習單位,就只有她暫時還沒著落。
對面鋪的女生和她關係最好,忍不住替她著急:“我爸有個朋友也是開律所的,要不我回家問問,看能不能讓你進去實習兩個月?”
“不用,”南謹倒是十分淡定,“我還在等通知呢,最遲這個月就會到。”
她想去的那家律所在沂市很有名氣,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