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開了方子,這會子小廚房正替臣妾熬著藥呢。”
司徒遠忙道:“將方子拿給朕瞧瞧,”綠菊忙走至窗邊,自紅木雕牡丹書案的暗格裡取出一張藥方,只見上面寫著:炒白朮、炒山藥、熟地各6錢,炒杜仲、枸杞子、人參、炒白扁豆、山茱萸各3錢,炙甘草2錢,水煎服,每日1劑,不覺點點頭。
婉容奇道:“皇上還懂祁黃之術?”
司徒遠失笑道:“朕哪裡懂得這些,不過是安美人當初懷昭陽時,聽聖母皇太后所言。”
“皇上真是博聞強記,”婉容不禁肅然起敬。
“綠菊,以後皇后的藥由你親自煎熬,不得假手於人。”
“諾,”綠菊一臉慎重。
司徒遠忽然揚聲道:“來人。”
話音方落,武忻嶸已笑嘻嘻地領著八個小太監走了進來。
前面四個小太監手裡抱著貢緞、倭緞、蜀錦、織錦、緙絲、杭綢,以水紅、淡紫、鵝黃、孔雀藍、淺碧色、湖水色居多,雖然點眼,卻不失雅素。
司徒遠因笑道:“皆是按著你的喜好挑的,可還喜歡?”
婉容嬌笑道:“只要是皇上賞賜的,臣妾皆喜歡。”
司徒遠伸手在她臉上輕擰了一把,“朕今兒才發現,皇后這張小嘴倒真甜。”
帝后甚少在人前這般親暱,綠菊與紅葉相視一笑,忙招呼那四名小太監往庫房去了。
後面四名小太監手上皆捧著水晶鏤刻鳳紋托盤,上面搭著紅綢,武忻嶸先打了個千兒,這才上前揭開紅綢,一一介紹。
“這一尊是碧璽觀音,護佑娘娘平安誕下龍裔;這一盤,是一雙鴿卵大的夜明珠,皇上知皇后娘娘您夜間亦喜看書,特地命奴才取出這鎮國之寶;這一對血玉蓮花手鐲——乃罕見的上等血玉雕刻而成,觸之生溫,令容顏更加嬌美;這一盤皆是上好的野山參,足有百年的功力,固元培本再好不過。”
司徒遠擺擺手,那武忻嶸甚是乖覺,忙住了嘴,又示意那四個小太監將托盤置於紅木雕牡丹書案之上,便悄無聲息退出去了,還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門。
司徒遠將婉容摟在懷裡,低聲道:“婉容,朕幾次做夢都夢見你身懷六甲,今兒可算夢想成真了。”
婉容覷著司徒遠笑,眼角處不覺溼了,幽幽道:“臣妾還以為,皇上早把臣妾置之腦後了。”
婉容一向賢惠大度,難得有這般小女兒家情態,司徒遠心頭一動,不禁調笑道:“你總提醒朕要‘雨露均霑’,朕有時會想莫非你不在意朕了,才把朕往外推,呵呵,今兒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婉容在他懷中抬起頭,凝視著他,一雙剪水秋瞳溢滿愛慕,“臣妾那樣說,不過為著祖宗定下的規矩,可臣妾心裡無時無刻不記掛皇上。”
司徒遠低頭含住她粉紅色的耳垂,她身子輕顫,發出一聲嚶嚀,弄得他亦有些心猿意馬,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這迷人的小妖精啊……”
婉容知他擔心胎兒,遂笑道:“皇上,不如您去陪陪安美人罷,昭明公主如今已三歲了,小嘴忒甜,招人喜歡著呢。”
司徒遠點點頭,“朕陪陪你再去,”說著拿起她擱在枕邊的書,翻到有書籤的那一章。
婉容不禁紅了臉,“臣妾看著玩呢。”
司徒遠見是《鳳棲梧》,輕聲吟道:“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婉容只默默以對。
司徒遠因看著她道:“你也知道,自芷涵入府後,朕陪她的時日多了點,難為你處處體諒……”
婉容低了頭,徐徐道:“臣妾與皇上乃結髮夫妻,自該體諒。”
司徒遠動容道:“以後,朕會盡量抽時間多陪陪你。”
“臣妾多謝皇上體恤。”
翌日早朝。
吏部尚書牛順江上前稟道:“啟奏皇上,如今一切順遂,合該行選秀一事,一來安撫大臣之意,二來可充實後宮,綿延子嗣。”
此言一出,附議者眾。
司徒遠沉吟道:“牛卿家所言甚是,不過先帝仙去剛過半年,此事不宜操之過急,”見首輔曲子科暗暗點頭,遂問道:“愛卿有何高見?”
曲子科乃道:“皇上仁孝,感天動地,依臣愚見,不如以三年為期,一則契合祖宗定下的規矩,二則細細算來,亦不過還有兩年半的時間,如今先發布選秀令,以安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