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王詡將心中的思量壓下,但願只是自己想多了。可卻不得不防,心下已經有了計較,因怕她擔心並不提,只微笑道:“我出去讓人找筆墨。”
等到筆墨紙硯找來,鳳鸞說是寫信,卻不能真的長篇大論的寫封家書,提筆良久,最後下筆只有寥寥幾個字,“平安,勿念,望君安心如故。”然後晾乾了,裝好了,遞給王詡微笑道:“你去交給成王。”
自己雖然是他的嫂嫂,但是從前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還是避嫌的好,免得給自己和蕭鐸之間添麻煩,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好不容易彼此開始信任,當然要努力維護這份信任,好好經營彼此的感情。
至於蕭湛,回頭再讓蕭鐸感謝他的收留保護之情。
王詡拿了信出去,卻先回了他的屋子,寫了一封同樣的信,然後一起揣好了。先去找了一個驛長,要了他的女兒做為臨時丫頭,陪著鳳鸞,跟她說道:“我去外面買點藥材和瑣碎東西,你在屋裡歇著,等我回來。”
鳳鸞不疑有他,倒是擔心道:“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不要緊的東西,讓別人去幫忙買買也行,不如你歇著。”
王詡微笑道:“沒事的。”然後找到了蕭湛,把將鳳鸞的那封信交給他,同樣說自己出去買東西,旋即出門了。
他喬莊易容一番,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等著,看著驛站的驛夫揹著包裹出了門,便悄悄跟了上去。心下冷笑,蕭湛若是真想送信的話,就不會讓這種普通驛夫遞信,不然萬一路上有個閃失,信要怎麼辦?不過是裝模作樣派個人,讓鳳鸞知道,好安她的心罷了。
一路緊緊跟隨出了城,然後跟出十幾裡,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方才動手。
只做劫財村夫的模樣,上前跟那驛夫糾纏打了一架,打散了包裹,偷樑換柱調換了裡面的信,然後奪了那驛夫身上的碎銀子跑了。
驛夫打不過,一頓鬱悶吃癟,爬起來數了數信箋還好不少,只能自認倒黴,又繼續翻身上馬送信去了。這種尋常信件每個州縣一次次遞送,速度十分緩慢,加上眼下戰亂,等這封信輾轉送到蕭鐸手裡時,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了。
而王詡拆了拿走的那封信,同樣表明送往京城端王府,開啟了,裡面卻是蕭湛自己的字跡,上面寫了一些有關定州的事宜,不痛不癢的。到時候即便鳳鸞讓人打聽,驛夫也會說的確往端王府送信了。
但是蕭鐸,卻根本不知道她在定州的訊息。
蕭湛果然別有心思!
王詡心下一沉,將信裝入懷中,然後飛身快速回了城,買了幾包藥材和點心,方才進了驛站大門,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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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蕭鐸即將領兵南下出徵。
他和蕭湛不一樣,不是手裡就有帶熟了的將士兵卒,說走就走,二十萬人的大軍光是調運糧草,準備輜重物資,就不是三兩天能辦完的事兒,足足調遣準備了有小半個月時間,每天都是忙到天黑時分才回來。
他一則是真忙,二則是寧願在軍營裡面四處奔波忙碌,不然一回來,看著空蕩蕩的暖香塢,心裡就是空落落無處安放。
眼下大戰在即,就連借酒澆愁都不可以。
蕭鐸日日夜夜腦子清醒,清醒的忍受著對她的擔心和折磨,哪怕知道王詡跟她一起逃走了,但也不能保證他們是絕對安全的啊。特別是眼下四處戰火紛飛,更叫人擔心不已,甚至不敢深思,一想就是各種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如此日日夜夜的煎熬折磨,等到大軍出發的那天,蕭鐸先去跟母親辭行,蔣恭嬪見狀吃驚道:“怎地籌備糧草把人都弄瘦了?是不是十分為難?”
那天宮門事變之後,蕭鐸就趕緊去香洲別院尋找鳳鸞,自然是找不到,但是卻不能說沒找到。因而把瑟瑟發抖的紅纓、小葫蘆等人帶回來,連同一輛空馬車,一起送到鳳家,只說鳳鸞受了驚嚇需要靜養,而他征戰在即,不放心,所以讓王妃在孃家休養,連帶龍鳳胎都留在鳳家。
如此一番遮掩,除了蕭鐸和鳳家有限的幾個人以外,外界並不知道她已經走失,並且故意傳言,說是“端王妃鳳氏藏於地窖之中,躲過一劫”。
因此蔣恭嬪並不知道兒子日思夜想,心中痛苦,見他如此憔悴嚇了一跳。
“是有些忙,不要緊。”蕭鐸知道母親跟妻子有芥蒂,沒打算跟母親坦言,敷衍了幾句,便告辭,“時辰到了,兒子去見過父皇就要早些走。”
蔣恭嬪一臉牽掛之色,“在外面自己當心一些。”除此之外,也幫不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