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了一座金山做最強有力的保障。但如果你要扳倒的人是段乘風,就有些懸了……你從舒家挖到段家就算折了他一半的羽翼,他也死不了啊,段乘風作為唯一繼承人,段寧生不可能拋棄他。”
我低著頭權衡了一下,其實我之前已經思索過很久了,我的想法和江微闌一樣,可我還是要報復他,我咬咬牙沒說話,她不知道,這是我活著最強的動力。
江微闌看了我一眼,挑挑眉:“我覺得有一點倒是行得通,他好像對你餘情未了……”
我低聲堅定地拒絕她的提議:“這不可能。”
江微闌嘆口氣輕鬆加愉快:“那你還是拿下啟正就回來管N&M吧,別瞎折騰了。”
有的時候我還是很想念盛該,每日每夜地想念他。我後來反覆地想,要是我沒有愛上長大後的段乘風就好了,我會直接愛上盛該,我會和他在一起,這樣會不會時間更長一些,再長一些……這時候我就洩了氣,原來我這麼愛他,可他不在了,我還這樣可憐地活著。
我父親真的老了,或者他其實已經力不從心了,我偷偷掌控著他拋妻棄子也要得到的啟正,他卻絲毫不知,又或許他知道吧,但他爭不動了,我上次回來就發現,他老了很多,我的母親是在風韻猶存的時候定格的,但是他,將要經歷風燭殘年了。而我姐姐雖然掌控著服裝業DILER,但是那個破架子我也不需要,讓她拿著好了,總不能讓她和她那個媽媽什麼都沒有吧。
拿下啟正集團,我只花了一年。我以為我會鬥個十年八年呢,最好再長一點,失去了盛該後的舒旖旎的人生真的太長了,長得我害怕……
我只記得那天的董事會我父親沒到,下面坐的除了舒綰晴和幾個忠於我父親的人,其餘都是我母家多年的家臣,我輕易地掌控了整個啟正,當場就清理門戶了,當然,我還留著我姐姐。
第二天一早我父親讓我去書房找他,他坐在裡面沒有開燈,陰影落在他臉上,我以為他要大罵我或者控訴我,但他只是用沉著又空寂的聲音問我:“旖旎,你媽走的時候和你說什麼了?”
我看著他皺紋橫生的臉,說:“沒提到您。”
他沒說話。我頓了頓,又說:“她教了我六個字,勇敢,善良,以及……寬恕。”
他手上捏的鋼筆倒在書上,沙啞著聲音:“出去吧。”
我轉過身,輕輕拉上門前,只見到那個房間在陽光和陰影下的空氣裡有清晰的塵埃,我看見他鋼筆下的那本書,是一本法語詩集。
那是曾經我母親每天清晨都會讀的文字,她獨自坐在微風中的庭院,捧著那本書,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伴著聲音的乾淨溫和。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我坐在啟正的總裁辦公室,等著段乘風上門。
這一次,是他匆匆趕到我的辦公室,看著我,神色壓抑:“旖旎,舒段兩家不可拆,你這樣做,是針對我嗎?”
我深深地看他,這個我曾經愛過的少年,不,他已經老了,我也老了,這一年,我們都三十了。我走過去,看著他,我已不再是那個黑色長髮的女子了,剪了短髮,化著濃妝,唇色暗紅,像黑暗裡的罌粟花。我看著他,不悲也不喜:“段乘風,我的婚紗婚鞋,你放哪了?”
他眉心跳了跳:“你還是……愛上他了?”
我帶著笑看著他,不說話。
他帶著微微的厭惡:“伴著樹林裡的枯葉燒了,殘渣都埋了,如果你不把那房子賣了或許還能去挖出來。”
我忽然想起那天婚禮,我從十八層臺階上摔下的起因是不小心窺視到遠處那一堆旺盛的篝火,以及旁邊一對……深情擁吻的男女。
我無聲地笑了,然後說:“爾德呢?”
他緊繃著臉:“扔瀑布裡了!”
我低著頭捏了捏食指上的大彩鑽戒指,冷聲地,緩緩地問:“我孩子呢?”
他終於忍不住了,脖子青筋暴起對我吼:“舒旖旎!你他媽到底想怎樣?!”
我看著他漲紅的臉,憤怒的表情,就知道他內心的懼怕了,原來他不是紳士,我也不是淑女。我退開幾步,手撐在辦公桌上,輕聲問:“為什麼動我孩子?”
他瞪著我,狠狠地說:“我愛你,我不是說過嗎?我愛你!舒旖旎,你怎麼可以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況且他還不要你,你懷孕的時候他在哪,你憑什麼要替他生下這個孩子!我愛你!我要你!你到我身邊來!你清醒一點!”
我的平靜和他的激動好像並不在一個事件裡,我微微笑著:“那舒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