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四嫂和琴兒了,我們快進去吧,大夥該等急了。”
這次宴會明顯和上次四爺府裡滿月酒的那次不一樣,奢華多了,流水一樣上來的珍饈佳釀,還請了戲班子。只可惜我不懂,咿咿呀呀地聽不明白唱的是什麼,只能看,看著這個上來又下去,那個上來又下去。忽然想到人們常說的人生如戲,可不就是麼,人生就像一個大舞臺,在歷史的天空下,這個上去又下來,那個上去又下來。
想著想著,我轉過頭,看席上的杯觥交錯、言笑晏晏的那一群人。這些人,他們又會有什麼樣的人生呢?按理我是三百年後來的,該知道他們的未來,可惜我大學讀的是材料不是歷史,平時也是看歐美劇的多,國產電視劇看的少,歷史劇更是基本沒看過。唉,如果早知道自己會一覺睡到這大清朝,肯定先抱著《清史》讀個滾瓜爛熟。現如今,只能是儘量隱藏自己,只做個觀眾好了。
忽然有個小丫頭跑過來對我說十三福晉找我,心下忐忑,她該不是知道“我”喜歡十三,要興師問罪來了吧?怕歸怕,還是跟著去了。
可是那小丫頭把我領到花園一個亭子裡,我一看亭子裡的人,傻了,這不是十三麼?
十三看看我傻愣愣的樣子,笑了,接著揮了揮手,讓那個小丫頭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鈕鈷祿·琴兒正影響著我,總之他這麼對我一笑,我騰地一下全身的血都沸騰了,心賊快地跳著。我殘存的理智在哀嘆,再這麼跳下去,我很快就得趴下了。
於是我努力地控制住我的身體,很淑女地彎腰行禮:“十三爺吉祥,不知十三爺找琴兒有什麼事呢?”
十三跳了過來,托起我:“琴兒,別玩了,我們都那麼多年老朋友了,你還給我行這些個虛禮作甚麼呢?你看你,有了身子之後就沒出過門,我們也沒好好說上幾句話。趁著今兒高興,你陪我喝酒吧,哦,不對哦,你身子還虛弱著,不能喝酒。那就坐下陪我說會子話吧。”說完便拉我坐了下來。
坐下我才發現亭內石桌上擺了幾碟小菜和一盅酒。
之後十三邊吃邊喝還和我說了好多話,主要都是他最近跟著他四哥辦差中遇到的一些事兒。他說的高興,可我在一旁卻聽的愁苦,老天啊,誰知道以前的琴兒都是怎麼和十三處的啊,我現在這樣子會不會顯得太過冷淡?不知道這個豪爽的男人會不會發現我不是原裝貨呢?
對著面前這個眉飛色舞的男人,我腦中念頭一個接一個,好亂啊,我要崩潰了。
還好,高無庸將我從崩潰邊緣救了回來。四爺說該回去了。
終於逃脫了十三,我快樂地爬上了馬車,四爺看看我,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快樂,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我卻心中一個咯噔,他該不是覺得他做了件大好事成全了“我”的一片痴心吧?暈死了!
躺在床上,好久都睡不著,腦中閃過一幅幅場景,都是我來到這邊之後發生的事,見到的人,說過的話……
這以後,我是不是真的可能如自己希望的可以安安靜靜的一個人,置身事外,只做一個看客?
不知怎地,團團突然哭了起來,外屋的方方衝了進來,抱起團團,輕聲哄著。
我爬起身,披上外衣,走過去,抱過團團,輕輕搖晃,嘴裡小聲地念著,“嗯,不哭不哭,媽媽在,不哭啊。”
好一會,團團靜了下來,我卻忽然害怕起來,這是一個小阿哥,我所處的不是尋常人家,而是王公貴族,我孩子的父親是當今聖上的兒子,自古與皇室牽連上的就沒有小事,看來我的希望恐怕只能是奢望了……
“唉……“我長長地嘆了口氣,愈發覺得難以入眠……
等待
又到初四,下午我打著“這是個特殊日子”的旗子,對著方方圓圓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什麼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什麼傳統招數即興創意都用上了,最後終於贏得了我在大清朝的第一個勝利。
於是,現在的我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這一桶可愛的熱水裡,兩手若有若無地玩兒著花瓣,正愜意著,忽然又想到自己的處境,又覺得有些難受。
閉上眼,屏住呼吸,將身子沉了下去,任熱水蓋過我的頭,我要把我這一個多月來的彷徨、無奈、擔心、彆扭連同身上的難受都一併洗了去。
沐浴過後,又是一番裝扮,現在我已經可以接受這些精緻繁瑣的衣物和頭飾,可是還是不喜歡,可能心底還是比較喜歡簡單吧。
從掌燈時分就開始等了,方方親自下廚,說是也許爺會在這邊用晚膳。我沒攔著她,就由著她鼓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