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起他的手,幽幽道:“從前我一直提心吊膽,如今倒不那麼怕了。你待我好成了這樣,我若還有所顧忌,不敢全心回報,未免引以為憾。”
臨到此刻,她是真心再沒原來那麼在意系統資料了,他那麼好,自己若還有顧慮不敢愛他,縱是活著,豈不是也都成了苟且偷生?即使平安周全一輩子,也是沒趣。
“怎能這樣想!”皇帝正經八百地皺眉訓斥,“這些面上的好不好有什麼打緊?能安安生生地伴在一塊過日子才最重要。你就是總要這般感情用事,不管不顧,怎叫我放得下心?”
他轉開頭嘆了口氣,露出了愁緒,“說起來,你這古怪宿命,難道就沒有能解的辦法?還記得那道士是何方人麼?我差人尋了他來問個清楚。”
綺雯搖搖頭,微笑道:“有解的辦法,他說只要你十成十地憐我愛我,達成圓滿,這宿命便算解了,再不用擔憂為其所困。”
皇帝怔了怔:“那怎樣才算得圓滿?”他覺得自己已經用情相當得深了啊。皇位都能為她舍了還要如何?難道要舍了命才行?那也沒機會給他來表現啊。
綺雯也挑起眉:“我也不知道,反正,現在挺好的,好一天,算一天吧。提心吊膽是一天,樂樂呵呵也是一天,太過風聲鶴唳,誤了良辰美景也是無趣。”
見他還是眉心蹙得緊緊的,一臉的不以為然,綺雯欠了欠身道:“我能隨時感知得出您對我情意幾何,是增是減,不然那會兒又怎會一下子就察覺到是您的猜忌害我要死了呢?現在我也清楚,您對我用情極深,距離圓滿僅剩一步之遙,說不定……過了今晚,就好了。”
現在的系統資料顯示,他對她的好感度已高達95。
只是,這話一說出來,氣氛登時就變了。
皇帝神色古怪地斜乜著他:“如此說來,你準備得很好了?都學會了?”
這話讓別人怎麼接啊?綺雯把自己的沒好氣毫無保留地堆在臉上給他看,很中肯地回答:“不敢說會,反正知道個大概,應該可以勉強勝任吧。”
“哦,那就指望你了。”皇帝說得平淡端莊,一本正經。
“……”綺雯依舊不知如何接話,真是很好奇想見識一下,他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子究竟能“不會”到什麼程度?
他上下打量她兩眼,眉間現出一絲不滿:“大好的日子,也不說精心打扮一番。”
沒等綺雯開口,他又點著頭自行頓悟:“也是,穿多好也要脫的,頭上戴的那些摘起來更是麻煩,還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好。”
“……”綺雯更加不知如何接話,後悔真不該為寬他的心,就把話題往這上面引。這下飯都不能好好吃了。
她下午就沐浴完畢,頭髮早都晾乾梳好了,身周瀰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幽香。
皇帝聞在鼻中,禁不住一陣陣的心搖神馳。嗯,今晚定會過得十分愜意。
回來時還有心把慈清宮裡與父親說的話也對她說說,此時卻沒了心情,打算放到明天再說了。現在的心境都只餘下了那一件事,著實放不下其餘的。
晚膳過後皇帝自然也不再去走什麼看奏擬的過場,直接去沐浴更衣,綺雯趁這機會將備好的黃銅水壺拿到寢殿梢間裡的熏籠上煨著,另拿了乾淨床褥和巾櫛放在一旁預備著換洗之用。
想到自己兼任嬪妃和宮女,既要侍寢還要負責伺候,也實在好笑。不過顯然還是這樣的好,若是去走正式的侍寢步驟,事畢之後的擦洗更衣還要其他宮女插手,那場面單是想想就覺得不忍直視。
偏古代人似乎都挺吃這一套,連尋常大戶人家也都在床邊擱人伺候,就好像站在那兒旁觀的是地位低下的僕人,就可以當做不是同類似的……
綺雯胡思亂想打發著時間,待見皇帝披著溼發、身著月白中單走進來時,她就在次間門邊掖手站著,侷促得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
皇帝看上去倒是一切如常,進來也沒理她,徑直步入暖閣,進去就往拔步床邊一坐。綺雯跟過來,看他這端然穩坐的架勢,就覺得他是個觀眾,正坐在包廂裡等看自己的表演。話說,這種結構如同小房間的拔步床還真像個包廂……
這算怎麼回事呢?
皇帝一派泰然自若,平靜又溫和地望著她,這眼神就是在催促:動手吧,等什麼呢?
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做那事兒的樣兒。
綺雯無奈,撂下了拔步床最外層的幔帳,一步步捱到他跟前來,試探著伸出手去解他的衣襟繫帶。
親密接觸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