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疊石。玲瓏剔透,一峰如獅一峰如鷹;湖石周邊一叢綠霧方竹。相伴一簇簇鮮豔的五色山茶花……
後天井照牆上鑲有磚題刻,鏤著“花竹怡靜”四字,磚壁四周則見清水細磚鏤空透雕的梅蘭竹菊,線條流暢,刀法細膩。
這種富家房屋兩側處處有門,也說不清還有多少房間,中間到處飾有假山水池,奇石嶙峋似峰窩洞孔,羅漢松稜角渾純盤曲虯雜,水面上蓮葉湛綠,與假山相映成趣……好不消閒怡然。
樓廳中一樓是一個大廳套著一個小廳,佈置優雅華貴,小廳和大廳地一面幾乎是齊著房頂的立地欞窗,雕花飾秀,均是昂貴的紅木製成。
小廳內貼牆是一張床榻,榻上有被,看來有時莫公公也睡在這裡,隔著玉屏風是一張八仙桌,一張團桌,兩人在團桌前坐了,莫清河招呼穿著淡紅羅衫的俏兩小婢來,吩咐一聲,那女孩兒趕緊去沏了壺茶來。
楊凌一副不勝酒力地模樣,可是自從他無意中見到那個孩子,對這位莫公公心中實是起了戒意,現在不知他要品茶又是玩什麼花樣,所以心中暗暗提著小心。
這時李管家走了進來,站在外廳兒恭聲說道:“老爺,押赴京城的第一批稅銀即將起航,押運使大人請老爺驗封條,您看……”。
莫清河這內書房似乎規矩頗大,那沏了茶的婢子也是隨即就離開了樓廳,現在他最信任的李管家也只站在外廳等候,輕易不敢踏進房來,莫清河皺了皺了眉,方恍然大悟地一拍腦門道:“啊呀,我倒忘了,是今日起運麼?”
他轉身對楊凌笑道:“大人,您南巡稅賦,卑下可不能丟了大人臉面,今年的稅銀,我這頭一批就交足了八成,現在就起運,銀船緩慢,先行一步,等大人回京時,銀船也恰恰趕到京師,呵呵呵……”。
楊凌聽了又驚又喜,好苗頭,現在天下各地地稅監全在觀望等待,打破江南這個缺口,天下稅監就會認為東廠大勢已去,風從影隨,自己此次南來,總算辦成了這件大事,不管莫公公是什麼人,他這個舉動顯然是向自己效忠和示好,只要他這船銀子運出去,整個形勢大變,到那時縱然他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楊凌急忙站起道:“好,那就快去辦吧,這個……莫大人即有公事,咱們改日再品茶聊天,我先回西院去了。”
莫清河忙道:“不急不急,這茶鮮嫩著呢,沏得久了就失了茶香,哈哈,看來這是大人的口福,下官就得出去,呃……”,他遲疑一下,走到門口向樓上喊道:“夫人,快快下樓來,代我招呼大人”。
楊凌嚇了一跳,慌忙攔住他道:“莫大人有公事要辦,我暫且離開便是了,呃……這樓中再無他人,只要女眷相伴,不太妥當呀”。
莫河清為難地道:“大人現在離開,豈是卑下待客之道?大人不必高看了她,說是夫人,大人不不知道我是甚麼人嗎?小樓是江南名妓,娶她進門不過是用來充充門面,算是什麼夫人?不妨地,不妨的……”
他正說著,樓上一個嬌脆地聲音應道:“老爺,你要出去麼?”
隨後只見轉角樓梯上一雙纖繡紅鞋輕移,翠綠羅裙搖擺,一個姍姍的人兒飄然走下樓來,正是那位風情萬種的莫夫人。
楊凌不禁尷尬地拱手道:“莫夫人……”
莫夫人瞧見是他,似是一怔,然後一雙嫵媚動人的眼波凝注著他,微笑道:“不知是楊大人駕到,妾身失禮了。”說著俏巧地福了一禮。
莫清河說道:“夫人,我要去稅監衙門驗銀裝箱解赴京師,方才沏了壺好茶正想用來給大人解酒,你且陪大人稍坐,啊,楊大人不必拘謹,卑下去了”。說著急匆匆隨著李管家走了出去。
楊凌想起上次莫夫人對自己的調戲,心兒不由跳的有些快。他暗想:“不會是莫清河對自己施的美人計吧?可他今日已對我完全放心,實無必要搭上老婆,給他自己再做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載呀,他是太監,老婆又是掛牌地紅妓出身,暮他真是隻當她是個擺設才這般不知尊重?”
莫夫人見他發愣,輕輕舉起手來掠了掠鬢邊秀髮,那姿態真是柔媚可人。纖指拂動下,翠袖滑落,露出了一截雪嫩的手腕。
莫夫人見楊凌瞧她,眼波一轉嫣然笑道:“大人,請入室就坐,這茶老爺珍惜得很吶,說是甚麼極品中的極品,吝嗇地平素連我也不讓嚐嚐,今日倒借了大人的光”。
她說著舉步輕盈,直走了過來,楊凌站在門口,只覺一陣高雅幽香撲鼻而來,忙退了兩步,只好返身在椅上坐下。
莫夫人走到他近旁,輕輕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