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普通百姓住宅區的交界處。
羅實回頭見他們走近了,一指前邊一處大大的宅院,結結巴巴地道:“公子,那人。。。。。。那人進了這個門兒”。
眾人聞言都向那門口望去,高宅大院,門口是朱漆銅環的大門,高高的石階兩旁蹲著一對錦繡獅子,足有兩人來高。
眾人一瞧,除了朱厚照和楊凌,盡皆大吃一驚,錢寧已忍不住脫口道:“壽寧侯府?”
楊凌也瞧見那門楣上的匾額上四個燙金的大字‘壽寧侯府’,不過他沒太往心裡去,那個嚴寬言行鄙俗,決不像個什麼侯爺,頂多是侯府的管事,這群人裡有太子,有錦衣衛,還有未來的八大奸臣,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可他一瞧周圍幾人,卻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旁邊劉瑾、張永幾人眼中都露出怯意,天生笑臉的谷大用那訕笑都有點苦了。這位侯爺莫非極有權勢?印象中。。。。。。好象沒聽說過明朝有哪位侯爺如此了得的呀。
楊凌正覺得奇怪,劉瑾已對朱厚照道:“公子,這是國舅爺的府邸,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們。。。。。。是不是算了?”。他提到國舅爺三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
楊凌聽了恍然大悟,當今皇帝只有一位皇后,偌大的後宮連一個妃子都沒有,他對皇后的寵愛可想而知,這座侯府竟是皇后親兄弟的府邸,難怪他們打怵。
朱厚照這個太子生性隨和,雖說身份尊崇無比,但是被個賤民打了一拳,其實也沒太往心裡去,之所以執著不放,主要還是為了討那位唐一仙姑娘歡心。
可這時見到壽寧侯府,知道那個嚴寬可能是侯府中的下人,他反而不肯罷休了。那是他舅舅家,舅舅家的下人,又何嘗不是他的下人,被自已家的下人打了,他性子再隨和也不幹了。
再說他雖是皇后親生,和張皇后卻沒有多少感情,宮裡宮外一直傳說他是弘治帝昔年臨幸的一個宮女所生,卻被無子的張皇后強行奪了來,這事兒他也隱隱聽說過,雖不甚相信,但張皇后素來與他不太親暱卻是事實,連帶著他對壽寧侯張鶴齡、建昌侯張延齡這兩個舅舅也不大待見了。
朱厚照冷笑兩聲,心道:“既是壽寧侯府的人,我就是衝進去抓人,諒來張鶴齡也不敢聲張出去,我丟臉不就是皇后丟臉麼?”他咬了咬牙,正要命令劉瑾他們衝進門去,那朱漆大門吱呀一聲又開啟了。
眾人趕緊往衚衕裡避了避,只見方才那個嚴寬領了一夥人出來,沿著青磚高牆向左走去。朱厚照暗喜,低聲道:“跟上去,等他繞過牆角,就狠狠揍他一頓,搶了文書便走!”
劉瑾見太子鐵了心要整治那個嚴寬,只好道:“既如此,只是楊相公請來的這些朋友太過咋眼,不如我們候在這兒,把衣服換給他們,讓那小子捱了揍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免得多生是非”。
朱厚照不耐煩地道:“那就快點,莫要被他跑了”。
錢寧正在權衡太子和國舅的實力,考慮一旦站錯隊的利益得失,聽了這麼兩全齊美的法子,不禁大喜,當下急忙要劉瑾等人脫了長袍,他挑了幾個得力的手下,將青袍罩在飛魚服上,悄悄摸了上去。
朱厚照不甘寂寞,一扯楊凌也跟了上去,幾個人悄悄拐過牆角,只見此處也是壽寧侯府一角,只是院牆都拆了,似乎正在擴建,左邊是一條街道,街那邊就是普通平民的住宅了,壽寧侯府新拆了院牆,將宅院擴建了開去,伐了路邊樹木,將這條路都圈進了院子,新建幾處樓閣的飛簷吊斗都探進了矮牆那邊平民人家的院子裡。
百十個工匠正在幹活,矮牆邊上幾個身著侯府家丁服飾的人正衝著路邊幾十個男女老少大咧咧地道:“我家侯爺最是講理,瞧瞧這宅基可曾佔了你們院子,沒有吧?這條街走不得,儘可繞道而行,什麼?我們侯爺的樓臺探到你們院子去了?有本事告去,我們可沒佔你一畝一分的地,這空中的地界兒,王法上可沒寫也歸你家呀,誣告侯爺?我借你倆膽兒”。
嚴寬領著人咋咋唬唬地衝上去道:“什麼事?你們這些刁民,又來惹事,壽寧侯爺慈悲,你們還蹬鼻子上臉了?媽的,我告訴你們,老子很快要去八達嶺接一樁大買賣,修長城!知道嗎?你們再來唧唧歪歪的耽擱我完工,大把的銀子你們付吶?”
一個老漢拄著個柺棍兒顫巍巍地道:“嚴大爺,我家的棗樹被你手下的人給鋸了,房簷都壓到我們家東窗臺了,屋裡一抹黑呀,大爺。。。。。。”。
嚴寬手下一個打手用皮鞭杆兒啪地在他肩膀上抽了一下,狐假虎威地道:“京師多少家王侯的府邸宅院都是我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