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識他這莫逆之交。我二人初結識時一同促成了一件事,後來更覺志趣相投,自此便相熟了。”
楊藍驚訝道:“難道你當時是丹明那號人?你現在和那時相比,性格變化很大嗎?”
楚荊揚頗為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答說:“我自覺向來如此。”
“那你當時如果真的冷得跟個冰山似的,丹明是怎麼有勇氣靠近你的?”
楚荊揚驀然朗聲一笑,甚至比那次初見丹明時笑得更加開放暢快,而後說道:“許是丹明不以表相度人,才慧眼識得我的真志趣。”
“哈哈!”楊藍不禁莞爾,看著楚荊揚這種難得笑容,誠心誠意說了一句:“你真該多笑笑的!”
話雖這麼說,楚荊揚仍是片刻便斂了笑容,馬上又是一副略帶冷漠不苟言笑的表情。楊藍看得多也就習慣了,不再覺得他是在生什麼氣或者故意不甩人。光影昏暗之中,反而覺得他的神色比往常已溫柔了不少。
楊藍笑道:“你少年時代闖江湖的事兒再講講唄?對了,最初你和丹明是一塊做成了件什麼事兒啊?”
她話音剛落,突然燭火撲的一下熄滅,室內陷入一片漆黑,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這蠟燭燒完的真不是時候,楊藍不禁覺得一陣遺憾。她正想戀戀不捨地對楚荊揚說讓他回去睡覺,卻聽他沉穩的聲音飄然入耳:“你若還睡不著想繼續聽的話,我便慢慢講來。”
“嗯!”楊藍雖然知道他看不見,還是慣性使然點了點頭。
楚荊揚道:“你躺下睡著,我說給你聽。”
楊藍聽話地慢慢躺在床上,一翻身面向外側正對著他。楚荊揚緩聲開始講起他和丹明兩人是如何相識的。不知是他故意將聲音放得輕柔,還是那聲音被這漆黑的空氣所幻化了,變得溫柔悠遠,甚至不太真實。
楊藍全神貫注地聽著他說話,一時之間全然忘卻今天的不幸和明天的憂慮。
☆、21。謙謙君子
傍晚時分,落霞滿天。晚清在湖邊一棵大榕樹下盪鞦韆,黨羨之在一旁空地上舞劍給她看。明黃色的袍子覆上了一層淡紅色的霞光,白色的劍光不斷跳脫閃動,靈矯飄灑的身姿動作看起來美感十足。晚清把鞦韆蕩得高高的,還時不時抽手出來給他鼓掌叫好。
這時,她瞧見前院中有一人朝這個方向閒步走來,待瞧著他的身影越來越近,晚清逐漸便肯定了他多半是徑直來找黨羨之的。
來人一身白色素錦長袍,此刻在黃昏中被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他五官極是乾淨標緻,甚至比黨羨之還稍有過之而無不及;唇邊帶著一絲淺笑,眉眼神色看起來十分溫潤平和。他手裡執一柄摺扇,閒庭信步,彷彿頃刻間便走近眼前。
黨羨之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仍一心專致練劍,毫不見停滯跡象。晚清的鞦韆一時也停不下來,便在空中高聲喊了兩句:“黨二,黨二!有人來啦!”黨羨之便似完全沒有聽見,又舞了兩招突然一個轉身挺劍直刺來人,倏忽間長劍便將要抵在他喉前。
這人動也不動,負手而立,直到黨羨之的劍尖在他頸間停住不動,才微微一笑。黨羨之笑道:“你就陪我玩玩又怎的了?”
“沒大沒小。”他說著用兩指夾住劍尖輕輕撥到一旁。黨羨之收了劍順手丟在一邊,說:“稀客來了,不是閒來無事找我聊天的吧!”
晚清還在鞦韆上打著轉,聽了這些話心下一奇。黨羨之向她走近兩步,待她蕩過來時一伸手攬到她腰間,利索地把人給撈了下來。
當著人面晚清還是有點不習慣這種親密舉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順便伸手扯平盪鞦韆時自己衣服上弄皺的地方。
黨羨之笑道:“大哥,她叫晚清。”
此人正是太子黨熙之。晚清以前從黨羨之那裡大概瞭解過一點,只知道他是個滿腹經綸,正直勤勉的典範儲君,從沒想象過他到底是何模樣,今日陡然見了真人,可謂又驚又喜,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黨熙之微微點頭,對她笑道:“頗為久仰。他是黨二,那我是黨大罷。”
晚清想起剛才那兩聲高呼,不由一窘。低頭間,忽又看到黨熙之腰間所墜的一塊玉佩,不禁又是一陣驚詫。這圓形白玉瞧著十分眼熟,正和慕容雅那塊篆著“情靜性雅”四字的玉墜一模一樣——晚清後來嫌攜帶不便索性直接掛在自己脖子上。她雖瞧不清楚黨熙之那玉佩上“德賢才熙”的字,但想象中的也和看到相差無幾了。
她不由又看了看黨熙之,知道自己剛才莫名其妙在遺憾什麼了,她初見到黨熙之又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