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忽閃一道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他似疑惑亦似確定地喊了一聲。
暗帝轉身,他指尖攥著一張紙,今早有人送了這一封信給他,他本不願理會,但他認出紙上的字跡是屬於靳長恭的,以往她不*學習,稱之為目不識丁亦並不為過,但後來,她卻寫得一手方方正正的正楷字型,像那種量好橫豎撇捺格子似的字型,除了她,他不知道還有誰能夠模範得了。
但來的卻不是她,而是一個披著黑沉斗篷大衣的人,根據他一身嘯潛暗湧的殺意,他知道這人是來殺他的。
“靳長恭在哪裡?”
他只想知道這個。
斗篷人似冷哼一聲,二話不說,便跟暗帝直接交手,招招下死手,但暗帝看出他的招式卻不是屬於殺手那種,並且招式越看越熟悉,他心咯噔一聲,那令他難以置信的答案,令他通體發寒,正欲質問的聲音被扼住在喉腔。
呯!暗帝整個人撞倒在地面,上方,一雙幽暗紅猩的雙瞳無一絲情緒,帶著漫天的殺意。
“是你?!”
暗帝看著那壓在他身上的人,整個人如靈魂出竅了,怔怔地看著要殺他之人。
“你、該、死!”三個字,冰冷刺骨,從頭頂而過。
接著他感覺呼吸越來越緊室,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從心臟擴散出來,幾乎要將他滅頂。
她……她果然還是一直恨著他,從未原諒過他。
——她想殺了他,她竟真的想要殺他!
暗帝一雙與殺手如出一撤的紅瞳溢湧著痛意與瘋狂,那瑰麗的顏色濃郁得深沉,如墨汁般濃稠,帶著毀滅性的死氣。
“放箭!”一聲厲喝,從楓林間咻咻地疾射數百支密箭。
殺手翻袍閃過,暗處的靳淵柏一身是雪地跑過來,想來他藏在暗處多時,由著靳國羽隊作掩護,他潛到暗帝身邊,出手一掌,欲救下暗帝。
斗篷黑衣人蹙眉,看到靳淵柏那一刻,他知道他並不想殺他,他輕鬆地避開一掌,手中的意殺窒冷半晌,不知道該不該殺了這阻擾他報仇的人。
而靳淵柏看此人莫名地停滯下行動,他一早便知道此人武功高強,亦不願意跟他纏鬥,便趁機便將暗帝飛身救走。
羽隊早被黑斗篷殺手震暈,他看著他們急促逃躥消失在茫茫雪中的背影,斗篷黑衣人於寒風中不動不移,眼底閃爍著紅光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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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遊蕩在宇宙中,浮浮沉沉,飄飄蕩蕩,無依無靠。
她是誰?
那個一臉冰冷,看著自己父親殺了母親的小女孩是誰?
是她嗎?
那個在野獸群中掙扎生存,一臉是血,卻充滿了生機的小女孩又是誰?
是她嗎?
腦海中,記憶中,過去中,想要被遺忘的太多,太多了……
那就放棄吧,放棄那些記憶,一切重新開始,沒有了那些痛苦記憶,你會活得很好……
當思緒墜入黑暗前夕,似有人在她耳畔這麼訴說著。
放棄?可是——
她不想放棄,她本能地控制著自己不要墜入那更黑暗的深淵。
前一世,她擁有一個神經質的母親,一個冷情的科學家父親
一個經常歇斯底里,一個經常夜不歸宿
她以為這很正常,因為她從懂事起,他們就是這樣的父母
沒有對比,就沒有比較,沒有對比,就不懂有什麼不對
他們兩人本質上有著瘋狂的基因,而她卻繼承著兩重的瘋狂變態基因
她想,以後估計她也會跟他們一樣
一夜之間,她失去雙親,她以為她會瘋,但實際上,她活得很好
直到那一夜,他那通緝犯的父親,潛回了別墅中,告訴她一個令她顛覆了一切的記憶——
原來他的父親跟母親,真的跟別人的父母是不一樣的,她的母親根本算不上是一個母親,她只是一個載體,只是一個孕育出她的生命體。
而她的父親,只是一個科學狂人,母親只是一個他買來拿來當成人體實驗的物品,他們根本不是因為所謂的*而結合,只是一個瘋子跟一個被逼成瘋子生下來的一個新的實驗體。
那一刻,她並沒有感到難受或者是傷心,她只是覺得茫然,茫然他究竟想告訴她什麼,他所說的一切,她根本就不在意。
接著,她那所謂的父親,用著一雙冰冷,此刻卻頹廢悲哀的眼睛笑了,又哭了,最後,他自殺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