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淺淺的光線,她眯睫隱約看到裡面有一個靠牆壁而坐的人。
“蓮謹之!”
靳長恭忍不住再喊了一聲。
那人在黑暗之中,似蜷縮的寒蝶,受冷瑟瑟地眨開睫毛,茫然失神看著矗立在洞口的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誰?”
誰在叫他?是誰的聲音,一遍一遍在他耳中盤旋滯留不去?昏迷之中,若不是那一道聲音一直在呼喚著他,也許此刻他已經醒不過來了……
靳長恭聽到他的回應,那一顆提到半空的心臟這才緩緩落下,她趕緊衝進去。
“蓮謹之!”
他這一次確切地聽清楚了,那一雙黯淡灰濛的眼睛在她的喊聲中,一寸一寸地亮了起來。
“……陛下?”
雖然窯洞內的光線不足,但是也足夠靳長恭看清楚他一身的慘烈的傷痕,與頭上戴著的那代表卑賤,屈辱的頭套籠子。
她心底一怒,便伸手直接抓住竹編籠子,使勁一用力,竹片鋒利,她纖細的手指因此被割出血,亦不顧,只顧將它生生撕裂。
第十六章 麻煩的病患(一更)
雖然窯洞內的光線不足,但是靳長恭的視力非同尋常,她依舊清楚地看見他一身的慘烈傷痕,還有他頭上戴著的那一頂代表卑賤、屈辱的頭套籠子。
她心底一怒,便伸手直接抓住竹編籠子,使勁一用力,竹片扭曲鋒利,她纖細的手指因此被割出血,她連臉色都末變一下,只顧將它生生撕裂。
哐啪!籠子破碎,她看著那一張似清蓮般蒼白映雪的臉,怔怔地。
一張容色冠絕脫俗的臉,雖受盡磨難與痛楚,但那悠悠明眸依舊隱隱帶笑,似二月春風,特別是他看著她,淺淺勾唇,瞬間便將一切鴉青水墨染成了緋碧緗色。
但靳長恭卻莫名心底一痛,像被什麼莫名地撞了一下。
“你流血了?”
許久,他方似如夢初醒,水眸瑩瑩覆薄霧靄朦朧,蹙眉看著她滴血的手。
靳長恭回過神來,縮回手道:“無妨。”
蓮謹之看著她,視線從她的眉宇間,一一遊巡過,像是在回憶又似在確定著什麼。
“你終於來了……”
他啞聲地說著,說完又覺得略顯矯情,視線便轉向洞口,看著那縷縷鋪滿泥土、蔓藤的光線,下鄂繃得很緊,眼神閃爍,極力地忍耐或是想隱藏什麼。
靳長恭面色嚴肅,正色道:“寡人不會說我來晚了這種騙人的話,因為寡人從得到你的訊息那一刻起,就一刻都沒有停留,馬不停蹄地放下一切向這裡趕,為了第一時間將你救出去,這幾天我便沒有一刻真正休息過,為你,寡人已經盡了全部力量了!”
蓮謹之倏地轉過頭,怔然地看著她,在聽到她那一句“為你,寡人已經盡了全部力量”時,他眸色一柔,溫暖如春山笑。
為了掩飾眼底泛起的溼潤,他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伸手前傾身子,抱住她的纖腰,慢慢收緊。
靳長恭被他抱個滿懷,他身上的血腥味與清蓮般淡雅香氣湧入她心口。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想,若我死了,陛下一定也會很麻煩吧。”
他闔上眼眸,十分腹黑而狡詐地調侃了一句。
靳長恭一僵。
她這麼拼命趕來救他,也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給蓮丞相一個交待,但更重要的一部分總不能被這樣全盤否定吧,她正想解釋,又聽到他說。
“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依舊開心得快要死了,陛下,你可知道?”
他微微顫抖地說完,便突然做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舉動。
一把拉下靳長恭的臉,雙手捧起,虔誠卻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他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他如果不做些什麼,他不知道該拿那一種歡快地快要爆炸的心情怎麼辦……
他連雙手都抑不住害怕地顫抖著,他知道他是怕的,他怕很多事情,怕她會拒絕,怕他那齷齪汙穢的心情會被她知道,怕他會看不起來,怕自己會一直沉浸在這墮落的深淵中無可自拔……
但是,這是他第一次能夠那麼勇敢,他願意拋開一切,家族,自尊,身份,完全讓他的心去主宰這具懦弱的軀體。
愛她,亦想被她愛,也許這一生都無法得到回報,就麼就用這具無用的身體來感受吧,感受一次屬於她的愛,與他那已經抑住,快要令他魔障的愛!
唇舌被他完完全全侵佔,靳長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