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抿唇,推著小丫頭躲進了最後面,自己卻還是站在了前面,她不知赫佑在等什麼,她只知道,對這些無辜的人傷害既然是難以避免的,那她便走在最前面,讓大家少那麼一點傷害,而赫佑,也少了那麼一點罪孽,或是被人懷恨。
等待中,越來越多的無奈在心頭中瀰漫,皇宮裡,赫佑到底能不能不害人,到底能不能保持自己的善良,到底能不能不殺害無辜。
答案:否也。
這裡,總會有那麼多的無奈,那麼多的危機必須要忽略掉自己的不忍去下狠手,赫佑有錯,可她長姷怪不得他,因為那對於這個時代來說,不現實,對於這個皇宮來說,亦是不現實。
宮女太監,似乎是生來便是炮灰,歷代君王甚至富商的雙手都染上了炮灰的不少血,可有誰在乎,更有誰會計較?
赫佑有那麼點不忍叫人換了刑具,青芽心裡也就很滿足了,畢竟,這些人從未入得眼便如螞蟻一般的存在,他能這樣,她無話可說,那本是他的心性,更是這個時代每個人的通病,她亦沒有資格去指指點點。
自認為沒有怎麼善良過,對任何人也未心慈手軟過,可到了這裡,發現自己簡直就心軟到家了,因為她不敢一揮手就殺了一幫花樣年華的孩子們,但這裡每個人都敢,只論有沒有那個資本而且。
抬眼看了眼眼神焦急的赫佑,青芽緩緩而笑,其中多是無奈,毫不反抗的任由別人將自己帶到隔壁牢房。
卻不知是青芽運氣太好還是怎麼著,此時,門口有人喊道:“皇上駕到。”,馬上就要落在身邊的鞭子,便這樣停了。
青芽與眾人一同跪下,壓低著腦袋不抬頭,規矩的仿似真的就是個古人。
她大抵,也被緩慢的同化了吧,忘記了自己是個從不下跪的現代人。
沉寂中,老皇帝輕咳了幾聲,身旁的太監忙道:“皇上有言:朕近日來感身體漸好,恐是上天庇佑,日夜深思,想如今是不宜血光的,以感上天賜福,特此下令,皇宮一月之內忌血光,且有過錯者,給與一次改過之機,以後不容再犯!”
話落,眾人感恩戴德的磕頭,哭聲一片,大多是想自己逃過了此劫。
“然!”
正當眾人歡愉之時,那太監又提了嗓子說道:“然,此間有人慾要殺害朕之七皇子,與此事有牽連者,一律逐出宮外!”
赫佑本是一陣歡喜一陣心冷,歡喜青芽終是要沒事了,心冷這皇帝果然還是不能讓五王爺出事的,特來阻攔。
此時,又是一陣錯愕,眼眸不自覺的轉向青芽,可她壓低著腦袋,他丁點表情都看不到,心中一怒,立馬站起,道:“父皇,未免太心慈手軟!”
老皇帝白著臉,表情冷冷的:“此事朕已決定,休要再提,莫非你不想朕快快好起來!”
赫佑一跪,咬牙道:“兒臣不敢!可此間,有人要害兒臣啊!”
“所以,朕將他們都逐出宮外,此等危害已除,你就不要再計較了。”說罷,老皇帝又是一陣咳嗽,讓人扶著他離開。
赫佑久久的跪在地上回不來神,直到身邊人再三提醒,才起來,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這其中,自然是不包括青芽的,且青芽跪在行刑的牢房,早已被人忘卻。
半晌,赫佑啞著嗓音道:“青芽,你,你走吧,外面安全,你可以回到小酒家。”
青芽緩緩抬起頭,站起了身子:“我不走,我既然這次能進來,以後也能進來。”
“不許了!”赫佑陡然一聲怒喝,瞪大了眼睛看著青芽:“你不要再來了,就在外面好好過便可,你可以嫁人,你亦可以生子,就是不要回來了!”
青芽表情一怔,幾步走到了赫佑身邊:“我說了要再來,便是會再來,你攔不住的。”
赫佑心頭一緊,眼眶便紅了,恨聲道:“你來一次,我便將你逐出一次!”
“好。”青芽嘴角一勾,就笑了起來,輕聲道:“這皇宮吃人,我怕我一天不在,你便被吃了。”
赫佑愣住了,眼眶中的淚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一把抱住了青芽:“姐,我怕,真的怕,怕別人在飯裡下毒,怕夜裡睡得安穩叫人砍了頭顱,怕一不小心,就死了,所有人都想害我,沒有人能護著我,連你也不能,我只能自己走,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可卻要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有的時候,我真想殺光他們所有人,這樣,就再也沒人能害我了,可我不能,姐,你走吧,這裡太危險了,我怕死,可是,我不想連你也死了,那樣,就真的沒意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