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吧,起碼我想著有朝一日我們還能重逢,我便會努力讓自己活著。”8
青芽抬著頭,久久的看著屋頂,憋下眼淚:“長生……我,不走!即便是趴著走完這一程,我也不能走,有人害我,我便殺了他,絕不心慈手軟,若真的到了絕地,我也陪著你,起碼不孤獨,長生,別讓我走,可好?”
“你怎麼能這般不聽話,宮外的生活多好,何必與我在這受罪,姐,從前我與你說的娶你亦是玩鬧話,姐你可以嫁與別人,生一堆孩子,叫我,叫我小舅舅,我會很開心。”赫佑說著,竟笑了起來。
青芽亦是笑:“你不知道你現在笑的有多勉強,長生,我不知此一別可是訣別,我不甘心的,你若是一定要教我走,我便去出家做個尼姑,青燈為伴,六根清淨,那時,你的姐姐長姷,便死在斷髮下了,你可願意?”
“你!”赫佑一怒,指著青芽道:“你分明是威脅!”
青芽挑眉:“那你要如何?”
赫佑陡然低了頭,壓低了嗓音道:“不值得,我們又沒血緣,你會送命的。”
青芽抬手繞了繞頭髮,想了半天,說:“可就這麼走了,不甘心啊,我也不想說話不算話,所以你別再說了,等我回來。”
赫佑仰起頭:“你……”
長姷又改名了,是赫佑宮裡的掌事給改的,著的是粉衣,名字叫粉桃,初一聽見這名字的時候,長姷本不想笑,可還是忍不住低著頭笑了兩下,心想著:宮裡起名還敢再俗點嗎?
至於容貌問題,長姷倒是不擔心的,這宮裡的女子,大多化妝都很厚,即便是宮女,也會用最粗劣的胭脂把自己的臉抹上厚厚的一層,自認為美麗,其實,頭一次看嚇人,看習慣了脫了裝便不認識了。
她從初進宮,臉上的胭脂一直都是厚的驚人,每次洗臉,都能沉入盆底一層,偏巧她這樣的妝容還能被個小掌事看上過,也就徹底明白了古代那女子都塗個白臉血唇卻被人稱作美人的概念了。
果然,還是要靠習慣,看習慣了,一坨便便都自有美感。
臉上,長姷只是把粉減的薄一點,稍作改變,便認不出是曾經的青芽了。
而她的身份,赫佑稍稍使點手腳讓她繼續留在宮中,且成了他宮中的宮女。
所做的活的確比從前輕鬆了好多,可長姷發現,能升到粉衣宮女的,不是特別有心計的,就是有點背景的,一番相處下來,誰對誰也都不會真心,說話都感覺累,所以長姷乾脆就一回屋便沉默不語,把自己當成啞巴,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礙到任何人任何事,以免被算計牽連。
今個是她第一天正式‘工作’,粉衣宮女的工作。
一大早就要起來,將自己穿戴整齊,對著模糊不堪的鏡子梳理頭髮。
“粉桃你小心點,切勿衝撞了王爺,手腳給我麻利的!”
粉衣宮女是四人間,不用擠大通鋪,一人一張床,最裡面牆角的那張床上一個女子正在穿著衣服,邊穿邊以嚴厲的口氣說道。
長姷回頭看了眼她,站起身行了個禮:“是,奴婢知道了。”
那女子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下了床,把長姷擠在一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梳理頭髮,不苟言笑的摸樣喝了一嗓子:“還不都趕緊起來,馬上王爺就要醒了,你們想讓王爺等你們!”
話音一落,另外兩個床上的宮女動了動,紛紛一臉怨氣的起身。
她們的情緒表現的那麼明顯,長姷想,不是因為沒有城府,或許是因為都有些實力背景,宮裡看的也就是實力背景。
洗漱乾淨,四人未吃早飯,匆匆的來到了七王爺房間門口,一邊兩個站好了位置,手裡還都拿著洗漱工具,等待著七王爺起身。
沒一會,裡面有個宮女開門出來,道:“七王爺起身了,快去進去伺候著!”
長姷一陣怔愣,咋一大清早的,就從他屋裡出來個女的?
還沒想通,七王爺便急急地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了眼長姷,對著那宮女道:“以後本王這裡不需要殿內守夜宮女,你退下!”
說完,赫佑吁了口氣,好心情的笑了下,指著站在長姷旁邊的宮女道:“你去傳膳,叫御膳房做些豐盛的,做的好都有賞。”手指一劃,指向另一人:“你去拿些上好的紙筆來,要父皇用的那種。”手指再是一劃:“你去……你去給王爺剪來些梅花,本王今日要作畫,剪的不好,重罰!”
說完,頓了會,臉色一沉,看著長姷:“你,給……給我……給本王……著衣!”